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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大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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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床边,道一心坐了下来,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冷热交加,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没有在乎那么多,他只是伸手拿起了姐姐额头已经冻成一块冰,硬的不行的毛巾,丢到了后面的热水盆里。
  他在屋内放了许许多多的火盆,让屋内比桑拿房还热得多,结果效果依然不佳。
  道一心的脸颊已经因为高温飞上了两抹不太正常的红晕,抿了抿嘴,伸出手抚在姐姐的额头上,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能看见她嘴唇乌青,冻得发抖,她右额头的那根断角也隐隐露出乌青色。感受着手掌传来的低温,他只觉得手的血液快被完全冻住了,冷的疼。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姐姐的眼睫毛上似乎结了一层霜,有些反光。
  他收回手,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又抽出一条新的热毛巾敷在了姐姐额头,然后看着它开始冰冷,结冰。
  他想象不了姐姐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不……或许……
  道一心眯了眯眼,一把丢掉毛巾,躺在了床上,寒气逼人,侵袭着他全身,他没有半分犹豫,抱住了姐姐。
  “唔!”
  那一刻,痛苦几乎充斥了他的大脑,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寒冷的痛苦侵袭着他,但很快,就只剩下痛苦了,他的身体快要麻木了。
  然后,就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感到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封而出,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随着那股暖流,他的体温缓缓回来了。
  不……还不如麻木着……温差一大,更痛苦了……
  道一心有些搞怪地想着,想要降低一些痛楚。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度,曼陀罗挣扎着抬起眼皮,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一心?你怎么……”她想推开他,但只是说出这句话就快要用尽她的力气了。
  “没事的,姐,没事的……”道一心喃喃道,然后不断的重复着。
  曼陀罗挣扎着去呼吸,寒冷的气息不断的喷涌而出。
  恍惚间,很多往事涌上心头,在她眼前像影片一样放着。
  那是她小时候,她紧紧的握着那把比她身高还要长的剑,无情的夺走一个又一个生命。
  鬼之皇族的敌人,就是她的目标。
  她是鬼族的剑,她不需要有任何感情。
  她只需要抬手,挥剑,执行任务就好了。
  那是很多年后了,她看见那双眼睛,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只有不解……与一份天真的笑容。
  她将那孩子带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但长期待在魔域,人类始终会被魔气侵蚀。
  她看着他日渐无力,她无能为力。
  更加糟糕的事发生,那孩子被发现了,她象征着鬼族的角被砍下,他们让奄奄一息的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那孩子断气,接着,冰冷的咒印封印住了她全部的魔气。
  她怨,她恨,她无奈,她自责,她痛苦,她流泪。
  她无能为力。
  她想将那少年丢在河边不管,但她又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解,好奇,还有迷茫。
  ……
  道一心的感受到那股寒冷似乎在退去,虽然很缓慢,但确实是在消退。
  他松了口气,数日来的疲惫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眼前一黑,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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