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人扎进迷雾后,就像跳入一口深池,起先还能瞧见的种种山石峭壁,变得再无感触,伸手去探,四周都是凛冽的热风,就连脚底也像踏在流动的沙海之中。双目一片漆黑,哪怕眼睁得再大也不济事。这种感觉我似曾相似,那就是几个月前追着獍行闯入水银心瓣时的浑噩,过程全不记得,当人有了知觉时,早已摔在了一片古怪的树林之中。
果不其然,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久,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眼前的暗雾消退,自己已踏在实地之上,照常是记不得前一分钟发生过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失踪的镜灯正横七竖八散落在黑暗尽头,隐隐照亮四周的怪礁顽石。扑打过来的风,无端失去燥热,变得十分清冽,像尖刀般渗入体内刮过骨头,令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这怎么可能?明明是炼狱般的炎热难当,怎来到地下溶岩河旁,反倒变得冰寒刺骨?这种反物理现象让我昂起头。
原本隔着琥珀巨晶泛着星星点点火光的岩浆,虽外形地势没变,但不知何故变得一片幽蓝,爆开的燎泡吐出绿色火焰,扑打在玄武岩上,凝聚起一层层的灰垢。我不由看傻了眼,这就是所谓的涡地么?气象问题我不懂,但怎可能温度也会发生逆转?滚烫的熔岩反倒成了喜马拉雅峰,冷得人根本靠不上去。我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当真进入了这片未知之境?
鼓圆腮帮,我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呐喊,希望能引起他人的注意,而谁能想到,狂呼似乎被某种物质所掩盖,只有自己耳朵能听见,一丝一毫传不出去。这里的种种诡异,哪怕站在外界的人想破头,也难以预料,难怪魂镰等人投进黑暗变得再无声息。我从怀中掏出鵷鶵,凑到唇边吹响,时隔不久,火山深处传来哨声,在这片广袤地界不断回荡。这表明留在破墟前的兔子能听见,但具体方向是哪,就无从可辨了。
“没关系,洛根人如其名,虽胆小如兔,不敢擅闯绝地,但他做些指引方位的小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与曾经矗立修罗之松的阴蜮相比,此地也不过尔尔,没准全是幻觉,老子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抖擞精神,为自己点起支烟,开始回忆几小时前的魔魇。
在山狩谢菲尔娜还未闯入孔地亚石峡前,这片绝地是个狭长形的地底滩涂,背后是蜂巢般的礁洞,面前是流淌的岩池。英格拉姆拖着腐尸下到这里后,早已累得口吐白沫,他无力去到更远,就近找了个非常浅的山洞,借助他的视野,我记得曾走过的路。那么我只消摸到地处边缘的山石,始终保持直行,很快就能找到它们。这点,是魂镰他们所不具备的。
主意打定就要立即行动,我回到镜灯前,双眼不放过周边环境任何细节,大致辨出这条路应该在左手边。在那个年代里,辅助鱼骨还未普及,我只得用胶布将射放头灯绑到步枪枪架上,开始贴边缓缓前行。约莫走出几十米后,很快瞧见沙砾地上,半坐着一个人。
“诶?你哪伤着了?”走得近了,我辩出他是世界之子的人,虽不曾对话但打过照面。这个汉子浑身乱颤,双手抱着脑袋,浑身瘫软无力。再去看他罩子,眼球转去了边角,早已是神智涣散,正处在崩溃边缘。见他毫无反应,我托住他胳肢窝开始倒拖,一直拉回镜灯前。此人呜咽了一声,慢慢缓过气来,见着是我后连连摆手。
“怎么?你听不见吗?”他惶恐地环顾四周,双手在身上乱摸,似乎打算找寻什么。我这是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故脱了防刺服,光着膀子,身上一件武器也没有,就连背着的各种包袋也不知去向。见我正在打量,他一把扭住我衣领,叫道:“你是打哪进来的?指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