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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咚!的一声,顾传玠揪起了孙缙的头发,向树上抡去:“我念你同我有交性,又念博宗书的面子,欲留你一命。我给了你这么多机会,不想你却这般狡猾!”几步走回桌前,仰头喝净了碗中已凉了的茶,抬手制止了一旁候着的杂役再添,“既然你这般着急地想死。那好,我现在就让你死!来人,廷杖!”这一句话,引得庙中的僧人私语起来,为首的住持说道:“大人要行皇法、小僧不敢阻拦,但在佛祖面前动刀斧杀人,恐怕不好。”顾传玠又坐下,示意杂役添茶,拨了拨茶沫抿了一口,说道:“这有何不好?皇上要他死,那么这人是非死不可了,我们几条走狗有什么资格多说话?老实地干完活就行。佛祖?皇上才是我们的天!“说罢,又瘫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喝茶。
几名力士从库房里搬出了一张供桌,泼上一盆水,草草的擦了擦。一切妥当后,一名力士伏在顾传玠耳边说几句。顾传玠点了点头,也说了几句,力士也点了点头,又招呼另外名力士,嘱咐了几句。几名力士也点了点头,便利索地塞住了孙的嘴然后给他裹上厚里棉衣。一切准备就绪,几名力士一齐看向顾传玠,顾传玠起身撂下茶碗,说道“搁棍吧。”两旁的锦衣卫齐声大喝:“搁棍!”接着是一位力士雷吼:“打!”两名脱了上衣的力士拿了棍,搁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那包裹铁皮,缀有倒钩的延杖呼风而下,重重地打在了孙缙身上,引得围观的和尚纷纷逃离,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孙缙起初还在挣扎,但后来,人就没了动净。打了十几分钟后,棉衣上已有鲜血渗出,力士背上也已有了汗,顾传玠仍没叫停。打了有二十分钟,突然“咔!"的一声,供桌的一腿断了,孙缙滚了下来,另一面已是一片血红。“看看人有没有事?”顾传玠吩咐道。一名锦衣位上前一看,探了探鼻息,又探了探脉搏,转身回来汇报道:“大人,人不成了。”顾传玠听后,点了点头,起身道:“乱臣贼子孙缙,私通辽人,祸乱朝纲,拒不认罪,现已施刑。本官今日暂不追究尔等私藏朝廷要犯,但尔等务要引以为戒,休要再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事!”说罢,便扬长而去。其他锦衣卫紧跟其后,留下满院子被吓呆了的人。
那院子里一片死寂。树都停正了摆动,空气如凝固一般。唯有那条从棉被里流出来的血迹是唯一在动的东西,它像一条红蛇缓慢地蜿延爬行着。众僧人们很快离去,院子很快地就空了下来。只留下了小若妤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那条爬动的红蛇。她没有哭,爸爸教育过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哭。
当因那两个力士夺去父亲生命时,她曾想过上前阻止,但在她身边的两位老火工道人却死死地抓住她,并在耳边低声告诉她别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直到锦衣卫们随顾传玠离开后,她才敢跑到父亲的遗体边,她不敢掀开裹在父亲身上的厚棉里衣。因为火工道人特意叮嘱他不要这么做。她只是握起父亲那只早已凉下的手,两眼愤怒地瞪着大殿中舒舒服服坐着的佛像“你不是佛吗?你为什么不救我爸爸,你个坏蛋!”她在心里对佛像无助地喊着。直到遗体要被抬走时,孙若妤才起身,她从父亲的脖子上摘下那个浸满血的招文袋,临走时不不忘瞪一眼佛像。
父亲的招文袋在孙若妤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父亲把它看得很重要。据父亲说,那是父亲的老师傅宗书赠予他的。由上好的苏州丝制成,上面绣了一只鹤。父亲常常把它挂在脖子上,袋子里装着的是刻有父亲名字的印章。孙若妤把它洗干净后挂在脖子上,从那一刻起,孙若妤一定要找到真相,为父亲报仇!也为王守疆叔叔报仇!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