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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一个男孩是例外,每次上课时,男孩都会陪着女孩来到舞蹈室,他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女孩翩翩起舞。
绝大多数时间男孩的目光都会穿过玻璃窗,投向极远处仿佛被火烧起来的天空。
男孩与身边同龄人不一样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源琉璃的注意,她不由得望向安静的男孩,可在那一刹那源琉璃就被那对栗色眼眸下潜藏的情绪震撼到了。
那是充满着浓浓萧瑟之意的孤独感,并不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而是针对整个世界。一个人要得经历多少事情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啊,这种孤独就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地坐在某个角落,旁观着整个世界。
源琉璃默默地看着这个男孩,心中忽然被触动了,她对这种目光太过于熟悉,每当她照镜梳妆时,镜中少女的眼睛中便是带着同样的神情。
不过男孩并不会一直保持这种目光,因为他陪同着一起来的女孩总是会时不时看着他,姣好的脸蛋上笑意盈盈,摆出一个姿势,说,承旌哥哥,你觉得这个动作好不好看。
其实女孩并不需要这么问,即使从源琉璃的角度出发,她都会觉得这个女孩完美至极,好像上天赐予人间的明珠。那些围着她讨论的男生们从来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女孩身上,男生们总会说“好看是好看,但已经许配给别人家了”,“我可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谁都知道她未婚夫秦王世子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得罪陛下还有秦王帮忙求情,但得罪秦王就老老实实等死吧,而秦王的软肋就是世子殿下啊。”
那时源琉璃才知道男孩原来是秦王的独子,是这个国家将来最有权势的人啊。
这样的人眼神中本该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骜倨,无论对谁,可是当秦王世子看向未婚妻时,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变得充满生气了,仿佛他突然又置身在了这个世界中,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源琉璃对那样的目光何曾的熟悉,那像是寒冷的人被温暖的篝火包裹时的满足感,是极度缺爱的人在被爱包围时发自内心流露出来的被救赎感。她之所以感觉到熟悉,是因为她也被温暖过,那藏在心中的温暖是指引她在这段黯淡的人生中坚持下去的唯一的光。
“世子殿下很爱颜祯年同学?”源琉璃忽然问。
楚承旌一愣,心想这个时候怎么就聊到他和颜颜身上了呢。想必是因为两个人现在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这种几乎算得上是拥抱的姿势委实是有些尴尬与暧昧——让身为女孩的源琉璃会觉得难为情,他一个男的都觉得很害羞,再加上因为徘徊在外面的行尸给他们带来的精神上的紧绷感,在这种高压的状态下源琉璃才会想着和他聊一会儿,稍微放松。
情情爱爱总是少男少女们最喜欢的话题,不如就陪她聊一聊,也能缓解下现在的气氛,况且他的颜颜的感情也不是什么说出来见不得的人事情。男孩子在谈论起自己真心所爱的女孩时,就是要自信和坚定,证明自己绝非是临时起意,而是刻骨铭心的信念。
“我爱颜颜。”楚承旌点点头。
当着某个女孩的面说自己深爱着另外一个女孩,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啊,紧张的有点想用手抠些什么来缓解下内心中的羞涩。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很安心,承认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现在到处都是吃人的恶鬼,颜同学她是否还安全?”源琉璃又问。
“父王的老师会占卜之术,那位老人曾看过我与颜颜的星象,他说我们两人的命格是一莲托生。”楚承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