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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能完毕，护盾升起，前进四预备。”
“允许跃迁。”
“收到。”
在“永恒号”上的人看来，世界仿佛突然跃进一片空白之中，这一刻，宇宙不再是全透明的，而是最纯净的黑色。时间真空在一瞬间出现，又在同样短的时间内结束。
而在“永恒号”参照系以外的地方，一瞬间，沧海桑田。
“永恒号已通过裂隙，舰体结构正常。”
“那边怎样？”
“空间维度为三！”
“万有引力常数？”
“六点六七乘十的负十一次方！”
“真空光速？”
“每秒二十九点九八万千米！”
“普朗克常数？”
“六点六二六！”
“电子电量？”
“一点零六二乘十的负十九次方库伦。”
“一加一？”
最高执政官双手交叉支住下巴，双目紧闭。
“等于二。这是我们的宇宙，长官！”
“现在，我们知道了，时间是个球状物。”
“是的。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统一场数学模型中那个正无穷的含义。”
最高执政官看下窗外，被撕裂的时空闪着点点蓝光，那是被电离的尘埃，在主舰甲板上投下不规则的光影，被超高能实验撕开的时空，如同一只无眸的巨眼，死死地盯着她。最高执政官后来曾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天，她有时真觉得这是不是对人类后来命运的预言。她又想起了前银河系碳基联邦最高执政官同最高参议员的对话。
“宇宙的最不可理解之处在于它是可以理解的。”
“宇宙的最可理解之处在于它是不可理解的。”
看着三光年之外的“巨眼”，她呢喃道：
“对宇宙本源的追索使我们拥有了上帝的力量。”
“但我们仍是人。”
“谁又知道这之后会怎么样。”
“希，你又有空了？”
“我的算力足够了。”
“你一直在自己进步，这很好。”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不管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将人类的命运交给你，是一次赌博。”
随后，最高执政官与被称为“希”的人工智能都陷入了沉默。
又是七个小时过去，最高执政官打破了沉默。
“我过去看看。”
“我们过去看看。”
最高执政官回头看向希的投影，叹了口气。
“行。”
“好。”
最高执政官仍盯着那轮巨眼，她的身后突然亮起一片蓝光。第一批先遣队已经抵达，舰尾的发动机闪着蓝光从主舰甲板上飞过，在其上投下两千个小太阳。
“还连接着永恒号么？”
“量子连接稳定，体积数及比特数变化量正常。”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在那边找到文明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你不会很快的。”
“十年和十亿年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都是宇宙的一瞬间罢了。”
“是，是的。真是这样。”
三个月后，在一处秘密设施中，最高执政官进入冬眠，在时间的线上走着，等待着扰动将她唤醒。
看向天边的那轮光圈，凯尔希总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宇宙中有一个巨人正窥视着整个世界，又像一个巨大的圈注，在无垠的宇宙中标记着他们的存在。她后来曾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天，总觉得这似乎是对他们命运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