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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在解封后的第一个元旦节。从窗户外看去,行人不紧不慢,也不在意头上的雪花,我伸手接了一片,很白,白的刺眼。
我向来是喜欢下雪的,妻子总说我在雪天的时候笑的像个小孩。我喜欢下雪天鞋子踩到雪地上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喜欢下雪天还是呆在天桥上不断跺着脚还在推销自己糖葫芦的小贩。那个在街头扫雪的老大爷,碰见时总会笑眯眯的朝我打招呼,拿出一根烟递给他,他总是会客气的双手把火递过来,看着我点燃之后,大爷才会笑嘻嘻的自己点上。
我问老大爷:“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干啊。”,
“这不儿子要结婚了吗,趁着还能干动多少还能给孩子添点。”老大爷露出了他那口标志性的老黄牙,
“行啊,大爷,怪不得这么有干劲啊。”
“孩子有出息,咱当父母的也不能拖孩子后腿啊。”大爷这一刻显得有些骄傲,
或许我还没准备好做一个父亲,只是看到大爷的笑容,我竟一时有些羡慕。
穿上衣服,对着妻子说了一声,我出了门。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广场,比起往常的冷清,广场也像是新生了一样,人头攒动。中央的几栋烟花像是随时待命,静静的等待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慢慢踱步在周围,听着止不住的喧闹声,即使我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尘封了三年多的心情也好像得到了解放。坐在亭子里,看着不大的孩子拿着烟花一路小跑去找她的爸爸妈妈;看着拉着老母亲的手一遍一遍解释着大屏幕上的标语,自己也萌生出一股笑意。
雪还在不停地下,半个城市都渲染上了一层白色,仿佛是为了洗净这三年的沉闷。与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的是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瓶啤酒,眼神呆呆地望着中央的大屏幕,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一阵风吹过,他抱了抱身上的棉大衣。
“咚”零点的钟声响起,烟花也在半空中绽放开来,每个人都在欢庆这除去阴霾的第一个节日,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广场。旁边的年轻人抱着女朋友的手不断地哈着气,抬头还在像女朋友介绍着烟花的名字。
一场烟花,点燃了一座城市,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口罩下的面容一定是开心的,我知道今晚的狂欢不仅仅就这样了,或多或少三两成群,向着喝酒的地方走去。此时我又看见了他,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仍然是那瓶酒,抬头望着天空的眼睛空洞洞的,显示不出一丝生气,我对他产生了好奇。
“兄弟,大过节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他回过神,有些警惕的打量了我一眼。“别怕,兄弟,我看人家都是两三个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就你一个人坐在这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听我说完,脸上的警惕打消了一些,“有什么可开心的,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说着仰头喝喝干了瓶底的酒。我沉默了,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充满着一股悲观的情绪。
或许我不应该打扰他,冒着雪我应该再去感受一下欢乐的气氛了。节日的空气仿佛都比平常更加的香甜一些,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是对于街上压抑许久的人们来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行程。
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妻子的电话已经连着三个了。准备回家的我鬼使神差的又去到了那个亭子,他还是靠在哪里。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他应该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兄弟,你不准备回家吗?”,他抬起头,可能没想到是我,眼里多出了一丝诧异。“回家,家又不在这回什么家!”神情有些落寞。
“看你没事,要不找个地方我请你喝点,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以前,有些事说出来就好了。”
他没说话,或许是在思考。“反正明天也没事。”像是在对着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直到他站起来我知道他同意了。
给妻子打了电话,带他去了常去的小馆子。“赵叔,今天炒几个好菜,我和小兄弟喝几杯。”我拉出凳子坐下,顺带拿过来了几瓶啤酒。赵叔两口子经营着这个小店,小店不大,显得很温馨。赵叔胖乎乎的,总会跟每个来店的客人热情的打个招呼,听见我的声音,用围裙擦着手:“好嘞,稍等一下,马上给你上。”。
屋子里的炉子驱散了外面的寒冷,一时觉得有些燥热。他脱下了他的大衣,摘下了他的口罩,我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了他。面孔显得有些年轻,白头发却早已铺满了半个头顶,眼眶深邃,眼睛却显得有点小,或许是工作的原因,手上的老茧跟他的脸格格不入。我打开一瓶酒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我越发的好奇:“你怎么大过节的一个人喝闷酒呢?”
“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放下酒瓶,自嘲的笑笑,
“抱歉!”我端起杯子也喝了一口,
“没事,都过去了。”他挥挥手。
赵叔的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面前的桌子就摆满了,我们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屋子里的温度高,渐渐的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潮红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在一起三年的女孩却出轨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还有两个小孩。”情绪有点激动,又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下去,喝完他也彻底的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对我讲起了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