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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强子家走出来,我在楼下台阶做了许久。在我们唱响青春,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时候,强子的青春却已是生命的镜头。
我给大喜、冬子、安梦打去电话,约定一小时后在春潮咖啡馆集合。
咖啡馆里,我把关于强子的事情告诉大家后,一片静默。
安梦垂着脑袋,泪水无声落下。她用手抹着眼泪,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又是良久的沉默。窗外,那些乌云看上去沉甸甸的,仿佛会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无法大口喘气。
‘‘强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和我们同台再摇滚一次。’’我打破了房间的沉静。
大喜说:‘‘这个好说,那我们尽快选场地吧。’
我说:‘‘只是……只是强子现在说起话来都很虚弱……’’
许久,冬子说:‘‘到时候我们可以给强子做伴唱,这样应该会好一些。’’
我点头道:‘‘嗯!我们全都给他做伴声。到时候我们把乐器改为吉他和口琴。选歌也让强子尽量选择曲风柔和一些的歌曲。这样应该问题不大。’’
安梦擦干眼泪,说:‘‘场地就在这家咖啡馆,怎么样?这里空间不大,也相对安静。我和冬子这两天再把咖啡馆好好布置一下。’’
接下来的五天,我们利用业余时间为这场特殊的演出做各种准备工作。我们邀请了强子的家人、朋友、同学和我们的朋友观看这次演出。春潮咖
啡馆做了精心布置: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舞台;西侧墙上挂满了我们和强子过去的合影;北侧墙上则贴满应邀观看此次演出的所有朋友提前写下的留言。
‘‘强子,赶紧好起来哈,赶紧归队!下场比赛,我们一起踢他个10比0。雄起!’’
‘‘强子,我在大学时候可是暗恋你两年呦。我的男神,赶紧好起来吧!’’
‘‘强子,你不在,我们的怪医生乐队可坚持不下去呀。咱们的强子有力量,一定可以战胜疾病!我们相信你!’’
……
我们的演出时间定在周六下午一点。中午12点,强子和他的家人来到春潮咖啡馆。强子凝视着墙上的照片和朋友们的留言,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
强子偷偷擦去眼泪,笑道:‘‘哈哈,到底是哪个姑娘暗恋我呀?唉!两年也不表白,好遗憾呀。’’
咖啡厅的窗帘遮住户外的光线。一束温暖的灯光洒在强子身上。他坐在舞台的椅子上,凑近麦克风:‘‘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冬子吹起口琴,我和大喜弹起吉他,台下所有朋友挥舞双手。强子打起精神,用她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唱着:‘‘朋友,繁星流动,和你同路。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挚待人。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强子的头上布满汗水。我不时将目光瞥向强子,唱第二首歌的时候他的脸色惨白,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这个舞台。他的歌声变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艰难地从嗓眼里跳出,直到静寂无声……
病房里,强子终于醒来。它用不能完全睁开的眼睛掉着我们,他抬起手想要摘掉氧气罩。
我赶忙轻轻抓住强子的手,摇头道:‘‘强子,不能摘。’’
强子摇了摇头。我只好帮她摘下氧气罩。强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喃喃地说:‘‘那么好的演唱会,还是被我辜负了……’’
我说:‘‘强子唱地已经很棒了。而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更大的舞台上唱歌。’’
强子微笑着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舞台。我唱不动了……你们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他的呼吸急促。我赶忙吧氧气罩给她戴好,对她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