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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及我的一群小伙伴们,进山学艺归来,这就要出山了。
小学阶段家家都是比较贫穷的。关于吃饭的问题,不管好赖,不管是菜也好面也好,精也好粗也好,有无营养,基本上能够骗饱肚子。我们一帮子难兄难弟们,个个都抻着个长脖子,翘着细细的腿,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天一天地蔫里吧唧的往上长。有几年全国都吃红薯,我们这里叫白薯,家家户户都吃白薯,吃的人人都是满嘴酸水。这东西产量高,最后,为了提高产量,还搞了“白薯下蛋”,直接把白薯埋进土里,最后隆起一个大土堆,里边就像小鸡窝一样,一棵可以刨出几十斤白薯。这种东西现在成了好的,吃白薯是为了增加营养,说白薯是蔬菜之王,当时可是为了救命,不吃也得吃。最起码有这东西吃,不会饿死人。河滩里的庄稼,因为黄河秋季发水,加上天旱,没有灌溉设施,很少有好收成。最后,全村的人都浮肿,有人就想了一个治浮肿的办法,在大队部,支起两口大锅,熬羊肉汤。凡是腿肿的人,都可以去大队领羊肉汤喝。这是政府福利,凡是符合条件的人,由村里的医生开个条子就可以免费喝汤了。我爷爷的腿浮肿,也具备了喝羊肉汤的条件,我就提着一个茶罐,到离我家足有三里地的马家大院去提羊肉汤。那时候还有个规定,必须当场喝掉,汤里还不能放盐。那负责煮汤的监督着,还可以放碗里几块肉。我是不喝这种东西,老远闻着就开始反胃了。不过,我父亲是生产队的老会计,老资格了,我一报父亲的名字,厨师特许我把汤掂回家里喝,回到家里还可以放点儿盐。据说,放盐再喝就没有疗效了。浮肿的人,其实已经到了营养严重缺乏的程度。我的腿虽然还没有浮肿,但是,我的胃里可是天天闹酸水,睡觉返流,顺着嘴角往外流。上学坐在教室里,趴在课桌上,地上流一地,那可真难受。后来,奶奶告诉我一个办法,每天喝点小磨油,我试了试还真是有效。还有那玉米饼子,我也不敢多吃,别说吃饱了,只要吃上半个,不到十点,就开始发作,直到现在还有这种毛病。现在有些人喜欢吃粗粮,喜欢吃白薯,别说叫我吃了,我就是看到他们在那里吃,我的胃里就开始泛酸了。我觉得这些人都没有受过那种罪,最起码没有吃过那年代的白薯和玉米面馍。尽管这样,我们好像也是无忧无虑的,天天放学了,高高兴兴的回家,高高兴兴的拿起篮子赶起羊,跑到黄河滩里去。我看着我那时候的照片,像难民营里出来的一样,想着我们就不会动弹了,想想,也没听谁说过饿得走不动了,也没有看见街坊邻居谁去要饭了。倒是见过不少兰考人,住到我家,要一些馍,不管白的黑的,晒成干馍片,想办法拉到家里去,让家里的人吃。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些人都是很可怜的,看到了那些妇女们吃着要回来的馍,喝着母亲给他们盛出来的面汤,吃着我家咸菜缸里的咸菜,我就想起了奶奶那时候逃荒要饭的情景。母亲和奶奶都可怜这些穷人,我也支持母亲的善行,每天都会帮母亲给那些人送汤送菜的,始终乐此不疲。
我们不但搞勤工俭学,学校还搞勤工助学,就是学校里搞校办工厂,校办修理部。我们回到家里也没有闲着,为了弥补家庭教育经费之不足,我们回到家里就拿起抓钩背起篮子,结成帮到黄河滩里去㔉“药滴瘤”,其实就是中药“香附子”。滩里的中药材很多,像枸杞地黄芦根等,都可以入药。一年的秋季,市场行情使然,大人小孩儿都去㔉药滴瘤,㔉回来摘净晒干,有人专门收购,卖了钱买个纸笔书包啥的。滩里有些地没有种上麦子,可能是土质不好,都是一些沙地,黄河年年发水,怎么会有那种土壤,弄不明白。这种地面上长不好庄稼却长出了成色很好的香附子。后秋里,已经接近了冬天,落叶满地,衰草连天。那些干草大部分都是香附子的秧,每天放学,我就和联中连棚三民小建小要等,大概就是十来个人的规模,背着大抓钩小抓钩,到滩里去㔉药滴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