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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宾捂着鼻子蹲地上了,那小子就冲我过来了,还没等我说话,上来就给我俩耳光。我用手把脸一捂,顺手指缝偷看那小子还握着拳头在我眼前儿等着,还想等我手放下再打,我看他一时不注意,憋足劲儿,照他脸上就一拳头,也不管这一下打啥样,转身就跳下小桥,往山上跑。”
大园刚说到这里,韩宾笑着接过话茬:“我一看大园跑了,还等啥,随后跳下桥,撒开丫子就跑,后边这帮人就追,一边追还一边喊“站住”,傻子才站住,他越喊我俩跑的越快,大园把皮鞋跟都跑掉了,爬到一个山坡,我俩拿石头往下砸,砸光了回头再跑,这帮人也是够执着的,跑了几座山,才不再追我俩,再一抬头,到县城了,又回来了,就又到交通队找你俩。”
俩小子一边说一边笑,互相打着对方,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车开到快天黑时,出了宽城有一百多里,过一个检查站,又让交警截住了,韩宾他们仨,轮番说好话,连大爷都叫了,也不管事。
又过了一会儿,真是老天相助,交警拦一辆车,车没停冲卡就过去了。站里的交警全部开车去追了,就剩下一个小警察看家,韩宾一看机会难得,上去又嘻皮笑脸的央求:“您看现在就您一个人说了算,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得了,老天保佑您往后升官发财!”这警察看着岁数不大,再看周围也没别人,想着这群人估计也拦不住,说:“走吧!”韩宾高兴的直伸大拇指,冲着警察说道:“您比M主席还伟大!”
过了喜峰口又走一段,快到半夜时,三马车带发电机的三角带折了,车灯也不亮了,这下大生车也不敢开了,我们仨就在后边推着走,大生在车上把握方向,走了几里路,前面有一个镇子,刚到镇子边上,又让人拦住了,原来是镇子派出所警察查夜,看见我们仨推着车形迹可疑,就把我们连人带车圈进派出所,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说是去平泉拉酒的,车坏了才推着到这里,他们不信,把车上几箱子酒全打开了,一检查也没什么违禁品。
这时我想起我表兄给的证明信,就从身上找出来递给了问话的警察,他接过来看了一下,就让我们走了,我们在大街上找到一个卖农机配件的商店,人家早关门了,我登着商店的后墙,敲开住人的屋子的窗户,那人才开门卖了一条角带,这一通忙活下来,几个人都一天没吃饭了,饿的前胸贴后背,我们赶紧在镇上随便找了家饭馆就进去了,吃饭前我跟服务员说:“快没钱了,好赖饭吃饱得了。”跟服务员一说,把人家逗得直笑,我们点了一个辣炒菜头,一人一碗米饭吃完饭付钱后,几个人拢了拢账,还剩几块钱。
天亮时车开到玉田山区的一个小镇,柴油机的三角带又坏了,我们四个把钱凑到一起也不够换一条三角带的钱。
长生说:“要不这样,咱卖一箱子酒吧?”
没办法,我们在小镇上找了个商店,我向店家说:“大爷,我们几个是宝池县做买卖的,离家还有百十里路,车带坏了,手里没钱想卖箱酒,希望您能提供一下方便,感激不尽!”
商店的老头把酒拿过来看了看,斜着眼问我:“多少钱一瓶?”
大园说道:“一块五,就是进价。”
老头说:“一块钱一瓶,我买一箱子。”
我们四个一商量,卖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卖了一箱子酒,买了三角带,下午过小河口就到家了,车过林亭河时,大园说:“咱们在林亭河洗个澡吧,把这从山沟里招来的晦气洗掉再回家!”
到了家里,把酒卖给村里的小卖部,也没剩下多少钱,过了几天大园和韩宾找我说:“快八月十五了,咱晚上到鱼池粘几条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