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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一半就会被我全数吞下肚吧，本应该是这样才对，可萤一直紧盯着我手上的鱼，那眼神和表情实在没有多少让我能对其不管不顾接着啃下去的空间。
“一口。”我向她递出烤鱼。
然而，有一就有二，她接住啃完一口，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真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不过算了，我在心里暗自想到，晚上我就要以此为要挟，掰走她一半的压缩饼干。
直到雨声渐熄，我们将鱼骨埋下，又在找来的石头上刻下鱼先生三字立在鱼骨上方。
再见了，鱼先生。
我向它献上了纽扣，闭目后双手合十，真诚的哀悼鱼先生的离去。想必萤也会如此默念向它告别吧，我随即开始偷瞄起一旁的少女......并不，她看上去只想吃更多，心中毫无敬畏，希望不要在哪天因为想尝试肉的味道将我吞食殆尽。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吧，应该，不会吧？我看着萤的脸，尽力说服自己。
“再盯着我脸看就把你吃掉。”萤如是说道。
“请至少记得吃熟的。”
不知怎的，萤忽然一副若有所思又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不重要，比起背后的原因，我更在乎今天的晚饭。
“那条鱼是在独自旅行也说不定。”
正如萤所说，在那之后为了能再次尝到鱼肉的美味，我们将附近都找了个遍，却始终没能发现其他鱼的踪迹，这么想来，烤鱼或许也只是我们的一场梦罢了。
“以前世界上的动物很多，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我还想再尝尝其他的味道。”
“说不准就是以前的人吃太多了才会这样。”
是的，大概就是因为吃太多了才导致我们现在连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那我们刚才该不会让世界上最后的鱼消失了吧。”
我倒是没想过这种问题，没准真是也说不定。
“是你干的，别带上我。”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共犯，毕竟我只吃了一口。
“是你烤的。”萤打算将我一起拖下水，扣上让鱼灭绝的帽子，若是后世有教历史的话，我们也许就会被写进课本里，“灭绝了鱼的罪人”什么的，至少也算是青史留名了，但这种风头还是不必出了。
“我不烤你也会煮的。”
这可是事实。
“你也吃了一口。”
虽然这也是事实没错，但请容我反驳：“我那是为了能让鱼先生身体的一部分化为我的血肉，将他的意志传承下去。”
但真不好说会主动跳上岸的鱼的意志究竟是敢于超越自我还是一心寻死。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绝望到了连鱼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少女没有回答，我似乎说了相识以来最糟糕的一句话。
她却握住我的手，放在了左胸。一层毯子根本无法阻隔强韧心脏的跳动传递至我的右手，我感到呼吸变得急促，顺着手臂的方向，我能看到少女浅笑，那里面会夹杂着苦涩和忧伤，却始终是明媚的一缕光。
而我会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