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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箭拖着点着火的毡膏凌空呼啸而来,扎到雪壁上发出慑人心魄的“嘣嘣”声,惊天动地,令人悸怖。
大量火箭被内层雪壁遮挡住,但也有十数支从高空随风落入内营,四名役夫、一名役妇和两头牦牛被射杀,十几头牦牛被射伤,三顶帐蓬被点燃。大火熊熊而起,营地内弥漫着羽毛烧焦时的焦臭味儿,一度呛得人睁不开眼。
只听尉迟猼和朱七疯狂大叫,声音凄厉,“快用雪压……抢救精绸……”
这引起商队极大混乱,营地内驼倌、役夫们乱成一团,可丝绸烧着还抢什么抢哪,火虽然被雪球压灭,但还是有整整一帐码得整整齐齐的素帛和布匹被焚毁。
匪徒的嚣张激怒了猎豹营士卒,他们嗷嗷叫着欲出营厮杀。
甘英、刘奕仁请战,欲率猎豹营出击教训一下张望,田虑未允。他趴在雪墙上,毛绒绒的狼毡帽下只露着两只冰冷的眼睛,身旁的雪墙上留下十几支深深扎入雪壁的箭簇,尾羽迎风摇颤着。
见甘英、刘奕仁未服气,他伸手拔下一支箭簇。
天色微亮,黯淡的晨光下,只见这是用笔直木料为杆、锥形重铁簇为头、长近四尺(注:汉尺,合今约九十厘米)的笔直重箭,箭杆坚韧滑腻而富有弹性,奶白中微带粉红,甘英、刘奕仁只在栗弋商队的镖师手中见过这种东西,中原和葱岭东西不长这种树木(注:白蜡木,仅长于欧洲、北美)。
甘英、刘奕仁领悟,不再坚持。猎豹营是为雪山追杀所备,不是用来战场拚杀的!
一直到天大亮之前,张望才率众匪不舍地退入雪山,峡谷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这一次,张望领教了镖师们的厉害,匪徒死伤惨重,又撂下整整一百四十九具尸首。
大战刚息,淳于蓟和田虑带着众将巡视了河谷,回到营内,却听见了男人呜呜咽咽的声音。众人大惊,进入内营,只见尉迟猼和朱七跪在灰烬前心疼得欲哭无泪的样儿,尉迟猼嘴里正在发着狠,本以为是因战死了的役夫们伤心,原来是因一把大火焚毁了二百多匹素帛(1)而流泪。
少说得价值上千万钱,尉迟猼心疼得抽了四五下自己的大嘴巴,白须上的冰棱颤抖着,如丧考妣,“国王啊、市尉啊,汝惩罚吾罢,老将无能啊……”
淳于蓟和田虑哭笑不得,刘奕仁大怒,一把提起尉迟猼,一脚踹倒朱七,“开通商道值多少钱?这么大的风汝哭丧?汝家国王、市尉果无见识?!”
午间时分,权耜带着他的小队顶风冒雪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权耜上山时带去十名斥侯,可此时回来只剩下四人,另六人在一次突然遭遇的大雪崩中被活埋了。权耜与斥侯们一直隐藏在大雪山上,在这近一个月时间,他们在人类禁区隐秘追踪匪徒踪迹,搜查雪线上下每一道峡谷、每一座雪峰、每一个洞穴,功夫不费有心人,屠夫满载而归,他找到了雪山山巅张望的巢穴。
张望以被称为“望天眼”的庞大冰洞为巢穴,在雪线之上、各相隔数十里还有四个隐秘的藏身之地。“望天眼?”众将都不解。
在淳于蓟的雪屋内,权耜用一块冰块制成了沙盘,详解道,“所谓‘望天眼’,即大地之上一直看着蓝天的眼睛。”
顺着这条丁字形河谷向南行六十余里后,接近峡谷的尽头时,再攀上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接近雪线下方,在雪峰之间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高山湖泊和一片片高山草甸。这些草甸是高山动物的乐园,生存着大量的高地绵羊和高地山羊。而湖泊内冰下,则有大量的高原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