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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睁开虽然昏花、却十分锐利的鹰目,突然忍不住露出无声微笑,然后慢慢起身出列,面向刘炟抱拳躬身施礼。
这才缓缓转身,平静地对杨终道,“班超使团不过三十六刑卒,焚虏团、夺鹫巢、杀巫师、羁兜题、战昆仑,历数十战,连下南道数十国,南道断绝六十余载始通,为实现先帝北击匈奴国策立下赫赫战功!在杨大人眼里,西域原本无事,全因班超进西域闹事!汝可能忘了,班超是奉先帝诏令才孤军进西域,汝是想说先帝派班超去西域闹事么?!啊?!”
“这……”杨终愣了一下,他知道老奸巨滑的窦固这是在给他挖坑,他一时无法回答,哑口无言。
窦固继续道,“班超未动中国一钱一栗,却在北匈奴、龟兹、焉耆等国重兵围剿之下,大战连连,牢牢守住南道诸国,似乎令杨大人既不解又不爽,故才会有‘风生水起’之说。班超孤撑疏勒国,岌岌可危,一战连着一点,时有生命之虞。每一战必身被矢石,以弱凌强,以少胜多,在杨大人眼里如何便成了‘风生水起’?”
河南尹袁安也出列斥道,“大鸿胪所言有理,杨校书妄议功臣,口无遮拦,是欲令朝廷寒天下志士之心么?!”
窦固又道,“杨大人甚而有‘把北匈奴惹毛了’一说,自吾朝中兴,北匈奴时寇河西、漠北,边城生民涂炭,城门昼闭,田地被废,先帝系被逼无奈,才重建郡兵,请问那时是谁惹毛了北虏?至于万里救援一说,试问,班超孤撑葱岭之下已历五年,麾下仅有区区数千人,强敌环伺,时与呼衍獗数万雄兵交战,可曾要朝廷一兵一卒救援?!退一万步说,将士为国征战,如陷险地,朝廷发兵救援何错之有?!”
杨终成了众矢之的,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一时手足无措,局促半晌,终于还是说不出一言!
窦固言毕,便反身回自己案后坐定,抱着笏板闭目养神开了。众臣见威严的大鸿胪窦固根本不屑与杨终辩论,太傅赵熹、太尉牟融、司徒鲍昱也都含笑不言,便都苦苦地忍着笑,不屑再理会这个狂人。
司空第五伦蹙眉看着站在堂中进退两难的杨终,失落、失望、愤懑、恼怒之情写满老脸上。老太监权倌已经擢升永巷令,近侍太监刘喜、郑众到底年轻,郑众憎恶之情溢于言表,“杨大人,廷议已毕,请归座罢!”
杨终闻言愣了一下,这才羞愤不已地走回案后坐下。朝堂上骤然安静下来,刘炟坐在帘后半晌无言。
大鸿胪窦固乃国之柱石,疏勒国前番全军覆没,窦固赞成耿秉让镇西屯骑营入疏勒国主意,定是怕呼衍獗再寇疏勒、于阗国,班超则必不敌。但此时他刘炟确实不敢两面开战,这让他感到左右为难,沉思不语。
内侍郑众见状便卷起皇帝面前的珠帘道,“如诸位再无可议,便当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