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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堵深灰色的高墙外，车停下了。一扇大概二十米宽的黑色铁门嵌在灰墙之间，任何人都无法洞察墙后是怎样的世界。远处的秘密和内心的秘密，像两双猫爪子一样挠了起来，让我愈发紧张，手搭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打开门。
这时，吾雀先生发话了。
“若海，你要讨千辉大将欢心，早日诞下那位大人的孩子。”
“是。”
他的语气带上了些威胁的意味：“你知道统筹院是如何处理无用之人的。”
“是。”
我跟着吾雀先生下了车，虽然仍旧紧张，可三年间苛刻的训练，将优雅的仪态变成了我的肌肉记忆。我想我应该是得体的，即使在那扇黑色的大门打开之后，看见操练中各种奇形怪状的半兽化守将，我的气息也不曾乱过节奏，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砖石上发出间隔相等的声响。
接引我们的人，将我们带去了建在西边的白色高塔。我从纸面上得知，千辉大将就住在塔的顶层，那个有着环形窗户的地方。就在我悄悄瞟那里时，白塔的大门左右打开，一个瘦高的人影向外走进阳光中。
引路人朝他行了简礼，对我们说：“大将去巡防了，要晚餐时间才会回来。这位是官邸生活执事蜂须田矶秋先生，之后的事由他负责。恕我告退。”
那位蜂须田先生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三七分躺在头皮上，细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金属色的空镜框，唇色很淡，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我很熟悉蜂须田先生脸上的笑容，因为那是统筹院礼仪课本上的标准笑容。果然——
“好久不见，蜂须田先生。”
“别来无恙，吾雀先生。”
他们二人优雅地向对方行礼。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们优秀的学员，若海鹤平先生。今后在千辉大将的官邸，万请您多多关照。”
我适时向蜂须田先生行礼，以谦和的语气说：“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真是美丽的少年呢。”他用不至于太虚伪的语调说，“接下来一起侍奉千辉大将，也要请若海多多关照呢。”
蜂须田带我们乘电梯直达23层，介绍着我早就从纸面了解过的信息。
“2层到22层都是办公场所，只有23层是千辉大将的生活场所。除了千辉大将本人可以随意在两个场所移动，其他人都会守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如此说来，这样一栋建筑，实际上有着两个世界呢。”
“原来如此，那么我也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蜂须田对我的回答报以微笑，电梯门正好打开，我看见橘黄色的太阳比刚才要更加接近晃动的海面了。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千辉大将卧室的隔壁。是的，虽然我入赘而来，却没有资格冠上她的姓，分享她的卧室。恐怕在她和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传承血脉的工具。但在我看来，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上，即使我不会是她的唯一。
我在浴室将自己梳洗一新，近乎甜蜜地期待着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