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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十一点左右,差不多临近中午的时候,沈谦才总算是等到了乡政府的第一位公职人员。
那是一个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破了洞的黑夹克,留着杂乱无章的胡须,看上去颇具年代的自行车,倒是与他的气质相符。
沈谦也不知道他属那个部门,眼见下了自行车,进了乡政府的办公大楼,沈谦连忙跟了进去,一路跟到了他的办公室。
男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但却连招呼都懒得打,沈谦只好硬着头皮问他,“叔,麻烦问一下,咱们乡长啥时候来上班?”
男人只是瞟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自顾自忙活去了,沈谦从他那一眼里,看到了些许嘲讽。
“你没看到我在忙嘛?”
许久不见回应,沈谦又重复问了一遍,男人猛的抬起头,一脸不耐烦的说,“我又不是乡长,我怎么知道他啥时候来?”
他所谓的忙,沈谦自然看的一清二楚,无非就是随便抹抹桌子,将办公桌厢里的电炉子取出来,烧上一些开水,而后将办公桌上保温杯里的旧茶倒掉,再沏上一杯新茶而已。
见他如此态度,沈谦心里一下子就来了气,不过他还是分得清轻重,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当场与对方翻脸。
毕竟,他此行是为了安子的丧葬费而来,如果一上来就跟对方闹翻,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对方这种自视高人一等,狗眼看人低的行径,沈谦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沈谦记得,以前曾读过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
按照鲁迅先生的说法,眼前的男人,无疑是怯者,是懦者,压根不值得他动气。沈谦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对方态度如此恶劣,沈谦也明白,从对方嘴里压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索性直接放弃了追问,免得给自己心里窝火。
不过,沈谦却忽略了一件事,往往越是这种怯懦者,越是包藏祸心。
刚从男人办公室退出来,沈谦就遇到了另外一名来上班的公职人员,此人相对年轻许多,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衣着打扮也非常考究,梳着油光蹭亮的大背头,粉色的衬衣配上天蓝色的格子衫亮片马甲,外加脚底蹬的那双黢黑皮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异常。
他是步行进的乡政府,走起路来的时候,皮鞋蹬着地面发出“咣咣”的响声,像是农村妇女在打谷子一般。
在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倒是十分贴合公职人员的装扮。
“哥,麻烦问一下,乡长今天会来上班嘛?”满脸堆笑的沈谦,迫不及待走上前去。
他很自信,像这种派头打扮的青年,涵养绝对不会差,至少应该比之前的中年男人强无数个档次。
“你是在跟我说话?”青年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其他人,顿时面露疑惑,指了指自己。
“呃?”沈谦愣了愣,点头道,“是啊哥,怎么了?”
“你有病?”青年忍不住噗笑一声。
“没有啊!”沈谦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是觉得我像是秘书嘛?”青年横了沈谦一眼,面露愤色。
“不知道。”沈谦摇头,“我就是想问问……”
“那你问个屁啊!”他话尚未说完,就被青年堵住了嗓子眼,“我什么档次,人家什么档次?人家来不来上班,我管得着吗?”
说罢,他绕过沈谦,径直走进了办公楼,留下沈谦独自在风中凌乱。
他搞不懂灵华乡政府这些公职人员,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吃了核弹一样凶恶。
好像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吧?沈谦思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了所以然来。无奈,他只好停留在乡政府的院子里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