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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阵阴冷风钻进本柄的怀里,他一激灵,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头不知是谁家的牛,舒适的卧着,瞪着一对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个和自己打伴儿的人。哞哞的叫了两声,像是询问这个人儿“你咋也在这儿。‘
身上的痛让本柄格外的清醒,他脑子里闪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知怎地还有丝丝的畅快。不大一会儿这精神上的愉悦,被这冷冷的风吹散了,肚子也发出一阵很原始的鸣叫。本柄干涩的嘴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的嘴尽量湿润。现在他只想要三四个馍馍,再来一碗苞米馋稀饭,吃完满足的睡上一觉。现在看来这只能想想,他顺着捆他的绳子,靠在哪个拴牛柱上,拿眼睛去看那轮弯弯的月,他现在除了等,有还剩什么呢?
此刻,本柄忘记了那个等他的女人——他的娘家珍。对家珍来说母子连心呐!这时儿子还没回来,她一颗心怎么都都宁不下来。家珍知道本柄一定会跟着去干仗的。作为母亲她心底是不乐意的。为着村子这个大集体由不得她不乐意。她觉得这样会把村子的人连在一起,她觉着这样是好的。
为此她心里煎熬着,她长满老茧的手支着一个火把,站在村尾,望着下沟村的方向。家珍在狼狈回来的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她攥住一个后生
”本柄呢?他咋没回来?“
那后生看这个火把映出一张脸,带着皱纹,苦瓜样,眼中还含着泪。他吓了一跳,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娘,愣了愣,说:
“婶儿,本柄没事儿。”他撒了个善意的慌,灰溜溜的家去了。
家珍看着他溜走的背影,“本柄咋了嘛?”那小子好像没听见。
人群散了,各自家去了。泪眼婆娑的家珍愣在了哪儿。
一只游荡的狗,来到她脚边嗅了嗅。它闻见女人的哀伤,叫了一声走开了。
家珍脑子灵光一闪“去族长家,准能知道。”他迈开大步子,路上不禁默念;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看见躺在炕上的从林时,这个要强的女人泪没忍住的下来了。她口中喃喃“本柄被抓去?本柄被抓····永贵看了这女人不忍放话道;
“他婶子,你回去吧,别搁这儿添乱了,我张永贵保证不出三天准让本柄活脱脱的回来。”
家珍看着永贵那威严的脸,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念着本柄,迷迷瞪瞪的游回家去。
2
淡淡的月盘,记下了这一切。她不禁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可一转念她又对着另一个女人潸然一笑。
那女人三十四五年纪,心形脸黝黑健康,双眉细长,陪着一对含水的眼睛,里面透出难以藏匿的忧郁,鼻子塌塌的,厚厚嘴唇,成熟贤惠,虽已过了花儿一般的年岁,可也别有一般丰韵。
她就是现在还在炕前来回踱着的胡翠花。这是个可怜人。娃他爹走得早,撇下她和一个三四岁的娃子。寡妇门前是非多,男人走得前一两年里,就有些不怀好意的汉子上门,不是帮他干啥活,就是帮他挑担水啊,给她半袋面······可我们这位胡翠花就是位贞烈女子,(村里的确又有不少女人再嫁的)她就是迈不过心里的坎。渐渐地男人们也便知道了她的习性,反而打心里对这女人有股子敬佩。看他孤儿寡母不容易,便真心想帮,村里的女人也因她这一点愿意跟她好。她也只盼炕上熟睡的娃子快快长。
现在她陷入两难了,心里暗道:扔个人在牛棚让自己照看。自己一个女人家要是这男人跟自己为难咋办?
胡翠花停下了脚,坐在炕沿。摸黑点上一盏油灯。好奇心驱使着她去瞧瞧。胡翠花裹紧棉衣,举着灯换换向牛棚走来,她举起灯想看清这黑灰灰的一团,微黄的灯光撒在本柄棱角方正的脸上,眉清目秀,可是个实打实俏后生,看他微微打颤,牙关紧咬,胡翠花心生怜悯,不禁动容了。勾起了她心里的一阵回忆,心下的冲动推着她快步回家去,拿了两个灶上仍有余温的馍馍,她松了本柄的绳子,裹起衣袖给他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