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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李艳妮行走在傍晚的江城街头,街边下班的人群随着车行高峰如沙丁鱼般从一个罐头换向另一个罐头,人们互相拥挤着,试图尽早回到自己的安乐窝。而李艳妮则同众多的路人不同,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行进,迎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前走去。
路过一处报刊亭时,她从提包里拿出粉饼,趁着日光的余晖补妆,身上一袭褐色的套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唯独脸色有些暗淡,她面对着报刊亭的玻璃紧张地为自己铺粉饼,一层又一层,弄得报刊亭的大爷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姑娘啊,我这不是化妆间,你站在这化妆,挡了我生意了。”
李艳妮闻言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收起粉饼盒,神情木然地离开了报刊亭,留下老大爷一个人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这丫头多半是被哪个大款甩了吧……”老大爷嘟嘟囔囔地说着,顾自做生意了。
离开报刊亭后,李艳妮缓缓走到万里江春航运公司的楼下,大楼的保安已经对她很熟悉了,于是微笑着向她示意,李艳妮报以简单的一笑,那保安却如同大晴天被雷劈了一般打了个冷战。
“几天不见,怎么笑得这么惨,吓死我了……”保安在心里默默说道,再也不敢看李艳妮有些苍白的脸颊了。
刚才保安见到李艳妮的那一笑,伴着灰白的脸色,双目无神,姿态僵硬,好似面部肌肉已经不归神智管辖,笑得僵硬无比,大白天叫人有种见到鬼的感觉,当下保安闭目养神,再也不往李艳妮站着的地方看了。
办公室里的罗凯此刻正心急火燎地忙着分配李艳妮人间蒸发的计划安排,一众保安和小弟正齐集在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他紧闭着房门,额头上蒸腾着汗水的迷雾,在这寒冬腊月天里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因为汗水而叫众人觉得犹如身在夏季。
“小五,你和这几个兄弟后天晚上就在船上待命,等到我下船回到酒吧里和朋友碰面后,打电话给你,你再下令动手,记得一定要快!船老大我已经安排好了,清漂船方面,要等人淹死之后才开动,所以你一定要等我见到朋友做好不在场证明才下手……”罗凯用纸巾擦着额前的汗水,紧张地安排着任务。
“收到,老大!”那个叫小五的小青年赶紧点点头,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你就放心吧老大,保管她看上去就跟脚下一滑似的。”
“先别说大话,活做漂亮了我再给你钱!”罗凯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道。心中却在想着另一句话:李艳妮,搞不好老子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了,今晚看我不折腾死你……
按照他的计划,今晚会和李艳妮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作为李艳妮的地下情人,公司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了和老大刘建兴撇开关系,罗凯特意选在刘建兴外地出差的日子动手。计划当夜他约李艳妮到江边一处环江游船上吃火锅鱼,而这种环江游船则是夜间江城观江景的主要交通工具,江面上比比皆是。罗凯已经安排小五作为船上的服务员混进去,船上的船老大和大副也已经换做了自己人,等李艳妮上船后,游船会直接朝向计划好的一处回水湾驶去。
由于江底布满暗礁,因此长江水系在江城一带显得尤为复杂危险,其中有不少被人们称作“夺魂湾”的水域——回水湾,此类水域除了有众多漩涡之外,江水在此处会因为水底礁石的作用回旋流动,因此人一旦落水,除非水性特别号,如若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则必死无疑。这一计划看似天衣无缝——罗凯在和李艳妮吃晚饭后借故离开一下,其实已经暗自上了船尾的一个小舢板偷偷溜走,而小五假扮的服务生则会给李艳妮一个口讯,意为罗凯正准备送她一件特别的礼物,让她稍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