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有学者认为,“诗尘”现象产生的原因是星球地转偏向被修改后造成的向心力不稳定。由于行星数次偏移轨道,“诗尘”的内部结构已遭到严重破坏。最后一次偏移引发的大动荡,成为“诗尘”坠落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也是目前学术界有关“诗尘”最主流的观点。但在笔者的最新研究中,得出了一种与目前学术界主流观点完全不同的观点。笔者尝试将蜂群与蚁群等生物的活动习性引入到“诗尘”现象探究中,由此得出一个前提:“诗尘”是具备一定思维的类生命体产物,当然并不是说“诗尘”属于生物,只是说它拥有类似集体无意识的社会属性,进而推测出,“诗尘”的主要原因并不来在自然的压力,而是某种类似意志的主观行动。
——《行星伤痕:“诗尘”的》篇,星共体皇家科学出版社第116版
他们管我们这类人叫“诗尘”,意为像诗一样美丽,又像尘埃一样卑微。
这个名字很美,但我不喜欢。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喜欢管自己叫“小王子”。
“小王子”住在一艘编号为RHP1752的单人运载艇上,它有着胖胖的肚子,长长的尾巴,还会发出像马打响鼻那样的声音,我把它叫“搁浅鲸”。
“搁浅鲸”不是鲸,它是我工作的宇宙飞船,也是我的整个世界。作为一名物质洞察员,我跟环绕海文星的万千洞察员一样,载着维生元素和信息,整日奔波在海文星与另外两颗星球间,像一只采蜜的蜜蜂。
每个洞察员平均每天要拜访79个客人,这79个客人,来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种族,不同的阶层,但无一例外都依靠洞察员维系与其他亲友的联系。如果他们从洞察员手中收到的是好消息,他们会亲吻你,拥抱你。如果他们收到的是坏消息,他们会憎恨你,咒诅你。
但无论是遇到亲吻还是遇到诅咒,洞察员就是洞察员,必须用微笑来面对,毕竟,服务好客户是我们的使命和宗旨。
一个名叫“蔷薇”的虚拟管家管理着“搁浅鲸”号,也管理着我的生活起居。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很爱她。蔷薇很能干,她控制“搁浅鲸”的五年里来从没过一次差错,生态循环系统在她的维护下,能耗被降到了最低。可美中不足的是,蔷薇一张刀子嘴,总喜欢对我冷嘲热讽。每次看到我被气得打滚,她总是哈哈大笑。
有时候想想,嘲讽我是这个虚拟生命从出生到死亡,漫长一生中唯一的乐趣,她欣赏不到星星点点的“诗尘”汇聚成的斑斓银河,看不到紫红色的晚霞在窗台消失不见。对她而言,整个世界只有0和1两个数字。这么想,蔷薇还是蛮可怜的。
“搁浅鲸”上还有一株名叫“森露蒂”的茉莉,它是“搁浅鲸”上除了我以外唯一的活物,当它开花时,整个飞船都充满了茉莉花的清香。我每日亲自给她浇水,施肥,修剪枝叶。窗外光线变强了,我把它挪到阴凉角落,避开阳光的暴晒。对“森露蒂”,我是照顾得一丝不苟,有时甚至担心蔷薇会为此生气,但出乎我的意料,蔷薇一次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嘲笑我的用心。这倒不奇怪,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一朵花吃醋呢?
可是最近我的心情不大好,因为“森露蒂”生病快死了。它耷拉着叶子,一声不吭的,连叶片也开始泛黄。一定是因为我工作繁忙的关系,没有及时为它更换泥土。“森露蒂”的土已经快一年没换了,可是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机会回母星吕底亚一趟,只有那儿有适合“森露蒂”生长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