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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刘易阳驾着车驶进了水洼村，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内心涌动着纷繁的情绪。从这里离开时，他曾向刘长卿借了一笔钱，当时忘了留下联系方式，承诺日后必定偿还。
刘易阳来到刘长卿曾经居住的小屋，一位中年妇女打开了房门，屋内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
“你找谁？”中年妇女问道。
“我找刘长卿。”
“没这人。”
“上个月他还住这。”刘易阳挡住了即将阖上的门。
“老柳，你不能看看娃，就知道玩手机，你认识刘长卿吗？”中年妇女对着屋内吼道，语气中带着怨气。
“刘长卿是房东。”
“房东不住这里？”中年妇女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我是来还钱的，找不到他人了，可以将他的电话给我下吗？”
“当然可以。”
中年妇女回到屋内，将刘长卿的电话抄写在一张废纸上，交给了刘易阳。
“你好，那位？”
“是我，刘易阳。”刘易阳察觉到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有些异样。
“不认识。”
刘易阳凝视着那刚刚挂断的电话，若有所思。“这是怕我再向他借钱！？”刘易阳再次拨打了过去。
“我是来还钱的。”刘易阳首先开口说话。
“来长卿鞋袜厂，厂长办公室等你。”
电话里的声音并非出自刘长卿之口，语气有些不善。刘易阳陷入了沉思，纠结是否前往。
六芒镇坐落于水洼村西二十五公里处，而刘长卿的鞋袜厂便位于该镇东边的三层楼房之中。
厂长的办公室设在最高层，室内陈设简洁而不失雅致，一张办公桌置于其内，另有三把黑色皮质座椅。
办公室里，三个不良青年歪斜着身子，坐在座椅上，显得放荡不羁。刘长卿蜷缩在墙角，凌乱的西装上布满了鞋印。
“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今天收不到钱，就收你一条腿。”办公桌之后，黄发青年坐在座椅上，悠然吐纳着烟雾。
“王哥，能不能在宽限几日，我保证加班加点给您赶出来。”刘长卿嘴角破裂，言辞微带颤抖。
“甭废话，我只要违约金？”
“王哥，我真没钱啊。”
“那就把这厂子抵给我，咱们两清。”黄发青年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个厂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说了不算。”
“那就把另外一个人找来。”
“我没他联系方式。”
“大，大哥，没找到。”一个歪嘴青年说道。
“通话记录，微信好友圈，微博动态都看了没？”
“看，看了，大哥。”
“你小子，不会随便填了一个股东吧。”
“怎么可能，王哥……”刘长卿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歪嘴青年打开房门，刘易阳走了进来。他迅速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走向刘长卿。
“这是上个月借你的一千块钱，你查下。”
“两清了，你走吧。”刘长卿接过钞票，便下达了逐客令。
“好的。”刘易阳并未有意久留。
“兄弟，来了就聊会。”黄毛青年示意歪嘴青年守着门口。“你和刘长卿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