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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文推开“精武搏击馆”的双排玻璃门，手一松，厚重的玻璃门回复原位，在
身后发出“吱嘎”一声极其刺耳的摩擦声。
六月的晚风吹在满是汗的脸上黏糊糊的。他右拐走上人行道，开始顺着荷花池路
向北小跑起来。
一对搂着走路的男女看到他跑过来，朝边上让了让，继续脸贴脸地朝他相反的方
向走去。王启文闻到女人身上被风吹散的浓郁的香水味，皱了皱眉头，止不住地咳嗽了
几声，加快了速度继续跑。
跑过一个红绿灯向西，王启文放慢了脚步，前面是大学的南门，人行道两边摆满
了小吃和饰品摊子，还有几个手机贴膜的桌子，人不多，但是摊子把道路堵得只容得下
一个半人的身子，跑是跑不起来了。
两个小时的训练，加上中午没吃饭，王启文感到胃里开始翻腾起来。走过一个摊
子，他掏出十块钱买了一个肉夹馍和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吃。他吃得很快，没到下一个
红绿灯肉夹馍就吃完了。
过了红绿灯，接下来的人行道就基本没什么人了。王启文把没喝的矿泉水抓在手
里，继续顺着人行道跑起来。
又过了三个红绿灯，王启文右拐跑进了一条幽静的巷道，在一盏路灯底下停下来。
这条道更没什么人，只是偶尔有散步、慢跑的路过。他前后看了看，把运动服上的连衫
帽拉到头上，看了一眼手表，七点过五分。他坐在地上，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个穿着整套黑色运动装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外八字很厉害。王启文看了几眼，
站起来把烟扔掉，迎着那个男人走过去，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挥起矿泉水瓶子砸到那
个男人的鼻子上，然后一拳又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闷哼了一声，鼻血四溅，摇摇晃晃
倒在了地上。王启文蹲下左手拎起男人的衣领，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团餐巾纸，把男人
脸上的血擦了擦，然后把他拖到路边靠墙坐着。
男人耷拉着脑袋，双眼迷离，无比恐惧地看着王启文摔了一跤之后消失在暗夜之
中。
【2】
王启文回到家，摸黑准确地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客厅的灯亮起来了。他反锁好防
盗门，看了看卧室的门，自己那个大的卧室门开了一半，隔壁小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
餐桌上乱七八糟地散着几个塑料袋和外卖盒，没吃完的饭菜已经凉了。
王启文站着半天没动，眼睛一直盯着外卖盒。刚才才舒服一点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
他赶紧用手捂住嘴，但是为时已晚，猛烈的咳嗽还是冲破指缝在客厅扩散开来。
小卧室里传来拖鞋在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来，半张脸出现在灯光下。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脸庞清瘦，颧骨突出，眼睛长细，嘴唇上沿已经开始长出细密的绒毛。
王启文看着孩子，“逢雨，点的外卖怎么没吃完？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