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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拾”的肩膀。
“我睡不着,去顶楼站会。”他脱下装备,起身上楼去。
独留在大厅里的“拾”四下看看,正对着大厅,里头是“吻”和“有”的房间,左边有一间是存储装备的房间,另一间是厨房,那右边有两扇门,除去厕所,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
“拾”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发起呆来。
他此前没睡过觉啊。
此前在无数个被称作“夜晚”的时间里,“拾”一只是坐在哪个酷似刑椅的椅子上,头戴一顶莫名其妙的帽子接受他们美其名曰的“治疗”,一坐就是一夜。
“治疗”的第一步倒是和睡觉一样。闭上眼后,低语和高锐图像便从四面八方挤进视线来,非梦却被强称作梦之物萦绕彻夜。
故此,在研究所,每天晨起的2个小时,都是“拾”消解欲裂头疼的时间,撞墙也好,嘶吼也罢。
就算是在手心的怪石触碰到“我”“吻”两人,对这个世界,对文字,对各种各样的东西有过一定理解,当然包括睡眠过后,他仍不敢入眠。
闭眼后将自己托身于另一个世界这种事,他心中存悸。
少年脱下装备,终于顺着“我”的脚步上楼去。
另一头,“吻”进入“实验室”后脱下装备,扔给“有”道。
“扫描一下吧,这上面有‘自由行’里头那个‘癸’的汗渍啥的,还有那小子的,也一并看看。”
意和病的区别就体现在这里,怀意者,可用特定仪器根据体液内含的“外泄之意”检测出意的能力来,而怀病者则不会有,就算是“吻”的液体星空,即使是被有心人提取到,也不能检测出什么。
怀病的能力作用于自身而影响外界,怀意的能力则是直接影响外界。
“有”点点头,鼓捣一番仪器后开始了扫描。
“叫‘癸’,是吗?怀意者,能力是将人和人的感官和状态进行转换。”
“他果然在说假话,但这么说来,今天下午其实还有一个人在没有信号的黑暗中接应他?那可真好险,还好我被拦住了。”“吻”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道。
“有”不置可否。“总之,这次出差错也有我的疏忽在里面,下次我们都得小心着点了。”
“诶?那小子呢?我记得我给他换手套的时候碰过他,那会准备抬他的时候也是。”
“我没找到。”
“啊?什么意思?”
“有”直视着“吻”,凝重道。
“两个意思,要么他怀病,要么他无病无意,就这样。”
“有意思~”“吻”唐突笑起来,“这小子,越来越神秘了~”
汀尼芬冬日的风不甚寒冷,但很大,吹得“我”不禁裹紧身上的衣服,站在顶楼眯起眼,凭栏远望着中心城。
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他通常一望就望到后半夜,随后困到极限,晕眠在顶楼上。
这是他特有的睡法,是他找到的唯一能对抗夜夜的噩梦的方法。
梦很短,但他熬不到睡醒。
这晚,“我”也打算这样入眠。
他又一次凝重地看向远处,中心城里闪出来的红的,白的,各种颜色的光,把那里的夜都染得不像夜。
他看的方向,没有星星。
“真亮。”“我”身旁,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声。
“我”转头,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拾”,随后转过身去,望着中心城缓声道。
“那里,汀尼芬真正的领土,生活、金钱、快乐、权利都在那里体现——中心城。”
“而这里,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一切曾经有所起势,一切最终归为沉寂。”
“石头,如果你真如戗兰传说中的怪石那般,那么你来错时代了,这里怕是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拾”不解地看看“我”。
“你很了解我手上的石头吗?”
“如果你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是的,我很了解。”“我”也看向“拾”道。
“那么,能跟我讲讲吗,那个传说?”
“你想听?行,那我就讲讲……”
“我”对着“拾”讲起了怪石的传说,这让他想起曾经在戗兰当语文老师的日子。
“拾”俨然像个好学生,站得板正认真听讲,让“我”仿佛回到当年的日子,讲得更起劲了,绘声绘色的。
情节明朗处,“我”亦微笑,情节压抑处,“我”亦敛容。
其中几幕,“拾”在下午曾神穿过,他将这事告诉“我”,使“我”真正笃定:这孩子就是传说中的怪石所化。
但他同时也纳闷,戗兰远在世界的另一头,它的怪石是怎么到这边来的?
看来这个∑意病研究所,甚至是朝生无暮公司的意图不简单。
“我”继续讲着,渐渐的,“拾”听着“我”的声音越讲越小,看着“我”的上下眼皮越来越近……
“我”趴在栏杆上睡着了。
“拾”借着远处的灯,把“我”放平躺在顶楼上,又呆呆地看着“我”。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似乎是少见地睡得香甜,虽然疲倦不曾从他脸上消失,但他依然浅笑着。
他再一次睡在力所能及的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拾”也躺下,盯着“我”一阵看。不一会,少年也一阵目眩,任由身体将双眼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