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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似乎真的通人性,看到老姜头已被抱到干草垛上,自己再跪着也没啥意思了;再说,从昨傍晚开始的肚胀难受、气短心悸等不舒服的感觉现在都没有了。屁股上受了顾医生一巴掌,它受惊似地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虽然有些颤悠悠的刚能站稳,但顾医生为它准备的干青草香味已吸引上它,伸嘴就对着箩筐中的食料吞食起来。
听着顾医生像在对自家调皮的孩子闯了大祸,说着训斥的话语,我想笑又不敢笑。刚才老姜头还在呼天号地哭着、一副悲天欲绝的样子,使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也只有见多了牛舍里发生的牛与牛的主人之间这种心连着心、筋连着筋、扯不断理还乱的心灵相通的亲密关系的顾医生,才会见怪不怪地还能如此淡定地说着该说的话、做着该做的事。
只见顾医生待牛起身后,绕着水牛转了二圈,叩敲牛的左“肷”部,又凑到牛嘴前感受牛的呼吸状态,顾医生可能还是不放心,从皮包中摸出听诊器交给我:“易一文,你给水牛听一下心率。”
说完这句话,他自顾自朝老姜头歇着的干草垛走去,捏着老姜头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俩人说着悄悄话。朝阳守护着老爹,听着顾医生的话,频频点头。
“顾医生,心率是45次。”
“好,知道了。把听诊器给我放皮包里。”
顾医生与老姜头该说的话应该讲完了,又走到姜副大队长面前:“姜副大队长,水牛已没事,怎样护理病牛,我也交待过老姜头,我和易一文该走了。”
“顾医生,谢谢你。过一天我会专门到兽医站向陈站长表示我们一队全体社员的谢意。另外,我已考虑过,这几天,就让朝阳陪着老姜头,让老父亲指导儿子学习照顾饲养水牛的本事。”
“您想得周到,这样安排好。”
此时,牛舍门口已站满一队的社员,他们可能已从姜副大队长爱人的口中知道昨天队里水牛得了重病;也可能刚才听到老姜头,只有这种饱经风霜的老男人无以复加痛苦自责中所发出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直竖的哭声而齐聚到牛舍来。
他们也听到、看到公社兽医站顾医生和他们自己大队赤脚兽医易一文一夜守在牛舍中。现在牛儿已得救、病基本痊愈。从众人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们对顾医生的感激和尊崇,同样也能感受到他们在看着我时,流露出讶异、疑惑的眼神,这个眼神传递出的信息是:“这个丰仓插队知青,打篮球技术不错,为大队挣得了不少荣誉;在大队文艺宣传队跑个龙套也蛮像个样子;现在怎么又当起了赤脚兽医(公社培训也只进行了十几天,广大社员当下基本上不怎么清楚这一回事)。瞧他刚才还煞有其事、有模有样双耳里塞着耳挂,摆弄着听筒,诊听着牛的心率,这小青年倒真有些“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