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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锅内蒸架上取下装着咸肉的碗,把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烈咸肉香味的一条咸肉切成火柴盒大小的块肉。吃饭时,按我们乡下约定俗成的规矩,饭桌上菜碗中的咸肉,客人是不可以随意伸筷的,必须等主人夹到你的饭碗中,才算是你口中之食了。因为煮的是急火饭,这块咸肉只有九成熟,咬下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咸肉,肉块在口腔中被牙齿切割、嚼碎时,满嘴冒油,但晶莹剔透的肥肉并没有被上下牙齿一碰就化,而是变成大小不等的颗粒在口腔两颊、舌尖上滚动,经过反复的咀嚼,才随肉皮、瘦肉一起滑入食道。我们乡下人喜欢这种吃在口中有嚼劲的九成熟的咸肉,“硬香”。
二碗饭吃两块咸肉,在春季粮食紧张,副食品匮乏,腹中没啥油水时,这二块咸肉下肚,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倍儿爽。
那天下午,从外边出诊吃了午饭回来,在门口看到张正华正等着我:“张正华,找我有事,饭吃过了?”这个时候在知青点等我,肯定有事,问他有没有吃饭,也只是随口一问。
那知道他回答我:“没吃饭,还饿着肚子。”
我也不再问话,一阵忙碌,急火饭盛上一大碗,拌上一勺猪油,倒上些酱油,搅拌几下,递给张正华:“我这里没啥吃的,将就着吃一口。”
张正华是饿坏了,一大碗饭一会儿就见碗底了,也不跟我客气,自己从锅里再盛上一碗,朝我望望。
我会意,起身又给他碗里拌上些猪油、酱油。
吃饱了,搁下饭碗,闷着头又坐下了。
张正华不怎么爱说话,这我知道,但相处熟了,话也不少,而且往往能一语破的,一针见血,让人有所启示。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家伙碰到什么事了,而且又是难以启口之事。
“怎么啦,遇到了什么难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尽力而为。”
“我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你看,啊可以?”
“我没听错吧?”这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老婆给赶出来了。我也不再追问什么,省得难堪。
我带他到里间看看我睡的竹床,再指指另外二张显然是晚上有人睡的床。
张正华嘴里咕噜了一声:“没法睡。”
“走,找徐晓明。他老婆在上海坐月子,他的大床空着,到他家住两天,肯定没问题。”
俩人一辆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徐晓明家,家中没人。我俩走出村口,向大地里张望,只见麦田里干活的人群中闪出一个小矮个,快步向我们走来,就是徐晓明。
“徐晓明,你老婆在上海做月子,你怎么不去服侍,还在队里?”我问徐晓明。
“我前天刚从上海回来,老婆肚子不争气,没生下‘带把’的。”徐晓明脸上没有一点儿做父亲高兴的样子。
嘿!这家伙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