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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只是第二次与女方家见面,昨天自己跟着李医生是空手来的,今天怎好收女方礼物离去。当年,要给我这样的身高体形打一件毛衣背心,得一斤毛线。一斤毛线要二十几元钱,这礼物太贵重了。
“易一文,发什么呆,来,穿上试试,不合身,我重打。”
我身不由己,把背心接了过来,脱了外套,把毛线背心套在了衬衣外面。
姑娘母亲绕着我身前身后转了一圈:“他爹,我的眼光蛮准的,你看这件背心,穿在身上正合身。”
姑娘父亲在旁看着我试衣,一边回答老婆的询问:“你有眼光。”
“好了,脱下来吧。”
我顺从地把背心脱下来,姑娘母亲接过背心折好,放进我出门从不离身的挎包里:“今年冬天再打一件毛衣。易一文,你有毛衣吗?”
我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有毛衣,但有一件棉织内衣。”
“棉卫套哪有毛线衣暖和。他爹,到时候不要忘了提醒我。易一文,你喜次什么颜色?”
看着姑娘母亲把毛背心放进我挎包里,今年冬天还要打毛衣,还问我喜欢什么颜色,不知怎么的,我内心一阵感动,瞬间鼻子有些发酸。这种亲情的体验,母爱的享受,久违了。
自从下乡插队,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回家的天数加起来恐怕不会超过十天。即使现在做了大队赤脚兽医,要到丰仓医药公司买药,但也来去匆匆,在家呆不了多少时间。父母还有其他儿子要照顾,所以我这个已离开家门不在父母身边的儿子,享受家庭亲情的机会少之又少,时间短之又短。今天,突然在这拢共只见过二次面的姑娘母亲面前,我真真切切的又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母爱滋润着心田,这弥足珍贵的“亲情”让我这个一人在外独立自主生活了近五年的大男孩内心情感一阵翻涌,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上的变化,不敢直视姑娘母亲的双眼,低头轻轻说了一句:“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棉卫套穿在身上也能过冬。”就匆匆告辞离开了杜家,我害怕再待下去,姑娘母亲再说些什么体贴关心的话,我会受不了、会出洋相,—个大男人岂不臊死人了。
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回忆着从昨晚到今天早晨所发生的一幕幕情景,我颇感踌躇,不知如何应对由李医生做媒的这桩婚事。
原本昨晚与女孩谈了一次“恋爱”后,感觉我们俩人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姑娘革命激情如火,她认为,回乡知识青年与城市下来的知青一样,在农村也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她憧憬着大有作为的美好前景的未来。我是努力背好药箱,每天出工,多挣工分。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对姑娘没有“哪种”感觉,她充其量就是刚离开学校的一位不谙世事的中学生。所以,昨晚躺在床上就决定了,明天早晨回知青点前,先到公社兽医站,跟李医生打个招呼,告诉他,我与姑娘没有缘分,谢谢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