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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坚持晨跑十公里很少有人能做到,但是黄大胖做到了。不管刮风下雨,雨天雾天还是雪天,即便是三伏天里,他也从不间断。他跑,他的爱犬叫也跟着他跑。不过,不是很听话,喜欢主动和别的狗狗说几句话,闻闻对方,要不就是跑进草丛里,抬起后腿撒泡尿,然后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直到黄大胖在很远的地方叫它,它才猛跑一阵,跟上自己的主人。
我和黄大胖一样,也养了一只狗,是萨摩耶犬,孩子给它起名叫奶油。奶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且一脸的童真,非常招人喜欢。可不知为什么,它和合不来,两人一见面就吵架,一个对着一个狂吠,好像是一个要吃了一个似的。要不是我手里总拿着一根打狗棍,又牵着狗绳,性情温顺的奶油很可能每次都要遍体鳞伤。
奶油和吵架的时候,我害怕奶油吃亏,总是用手中的打狗棍指着说:“好啦好啦!你俩都稳重些,有什么好吵的,走吧走吧!各走各个的!”
每当这种时候,黄大胖就说我:“你把奶油放开,我保证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是我不敢放开,心里面还有些不高兴,觉得黄大胖不给拴狗绳,整天在小区里溜达,会吓着人。出于好意,我还提醒过黄大胖,黄大胖说:
“它只要不被派出所的人抓走就行。咱们这个小区远离市区,住的人又不多,不会有啥事儿。”
有一天早上,黄大胖跑完步对我说他的不见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回来,问我见着没有,我说没见着。黄大胖有点担心,我对黄大胖说:
“不用担心,说不定是谁家的母狗发情了,嗅到气味找去了。”
我这样一说,黄大胖马上说:“你看我这人多笨!连这都没想到,我知道它在哪里了。”
这之后,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以为它跟着主人去了乡下,还担心它病了。等再见到时,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原先一见到奶油就想扑过来咬一口的竟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叫,也不吼,也不理奶油。奶油走到它跟前去,它连理都不理,表现得一点都不欢适。
我问黄大胖:“这是咋了?完全变了一个样!”
黄大胖很随便地说:“我让人把它给骟了。”
“难怪它的性格马上就变了,他不会因为这个患上抑郁症吧?”
黄大胖很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吧,一只狗,它能得抑郁症?”
我说:“那可不一定,你把它的一项基本权利剥夺了。”
“我不这样做不行。”黄大胖为自己辩解说,“要是不骟它,它要么被车撞死,要么被人抓走杀掉吃狗肉。因为它太淘气,有时不听我话,到处乱跑。谁家的母狗要是发情了,就蹲在人家门口连着几天不吃不喝,光想谈恋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调侃似地说。
黄大胖表示同意,说:“你形容的对,狗和人一样,把爱情看得很伟大,为了爱情跟别的狗打架,嘴被咬烂好几次,耳朵也被咬烂过好几回。这几天,我也发现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对我有意见,上下车都要我抱,原来可不是这样,车门一打开,自己就跳上车去了。”
我和黄大胖说话的时候,就在旁边蹲着,眼神暗淡,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心想:我绝不会让奶油失去雄性特征。我并且觉得黄大胖有点过分,让从此不再是一条公狗。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罪过,是会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