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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自动系统的操作下，缓缓挤入愤怒的人群，我心急如焚地看着时间，毫无办法。
“合成人滚出，我还能工作，我还有价值！”在车皮格挡下，整齐的高呼声似乎加了一层棉花，人群的示威声和警卫的警告声此起彼伏。有人举起抗议牌，慢慢跟随敲我的车窗，示意我在反对合成人的联名表签字。
但我不能签名，企业联盟规定员工不得参与任何游行。敲我车窗的人只得愤愤走开，还踹了我的车一脚。
越过攒动的人头，高楼间连绵不绝、目不暇接的屏幕广告掩盖天空，其中一幢最显眼的屏幕正转播一场演唱会。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偶像背对幕布，迎向灿白的聚光灯，从摇摆的裙尾伸出的各样尾巴摇曳生姿，变幻的姿态在荧光棒的海洋掀起波浪。
好奇驱使下，按颈脖凸起的按钮后，内嵌体内的个人终端系统连接、控制神经系统，半透明的系统面板浮现视网膜内。
顿时，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打上标签，各间商场、各棟大楼、各副广告前浮现出网址链接。
轻点广告牌上的网络链接，跳到直播界面。窗口闪过台上偶像的个人简介和全身图，在下方还有各种额外商品服务滚动，诸如海报、手办、签名等，甚至还有24小时偶像生活直播服务提供。
但我什么都买不起，身为底层员工的我，所剩不多的钱都拿来投入到世纪初发售的中古游戏。
有人不断敲打车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以为是刚刚那人刚打算伸手叫他走开。
一位穿白色抚养所制服的女孩把脸贴紧舱门，沾染灰尘的金色发梢滑落窗边。一时无言。
一般来说，正常的企业联盟公民在培养舱出来后，在催化剂和基因技术调整下，会接受三年的员工培养。三年以后便能在系统评估下选择一份合适的工作，成为光荣的企业员工。
只有极少数情况是按照旧有的家庭模式出生成长，因为只有企业高管等群体能承担养育费用，以及有留下遗产的可能。这位女孩，很明显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提前赶出来。
按下车窗，她退后几步，从背后的小包里拿出崭新的塑料碗，在人群嘈杂声下，微弱地乞求，“先生，请问能给我点吃的吗”
女孩脸颊旁的金色发梢下肌肤没有植入手术的痕迹，素白的肌肤显出自然的弧度，没有突起的金属按钮和凹陷的插槽。
她甚至连个人终端都没有！
我心里泛起嘀咕，因为个人终端链接着账户，没有终端，甚至连乞讨都做不到。如果让车停在这儿去最近的店买食物，极大可能会被混在人群中的肮脏龌龊之徒偷走。
见我犹豫不决，女孩低垂着头失望地走开。望着女孩背影，一想到女孩因为我而得不到食物，仅剩不多的良心让我很不是滋味。
烦恼时，脑海闪过卑劣的想法。叫女孩上车，并承诺到公司后一定会给她点食物。
“上车？”女孩有些茫然无措。
果不其然，女孩犹豫了。一般在都市里，随便上别人车的后果，不是被拉去当企业奴工就是隔天出现在网络黑市的器官交易所里。若是正常理智的人，百分之百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