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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匆忙逃离出来的李百合，来到了她常来的小公园的石桌旁，她无力地在石凳上瘫坐了下来，刚才的慌张的心绪依然紧紧地缠绕在她的心头，使得她心跳还在加速，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还有些紊乱。
“程伟的落榜真是因为我吗？”李百合想起程大学的话，心里不免滋生出一股内疚来。
虽然她什么也不做，他们什么也未曾做过，但她又好像是做了什么？可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可以离开吗？离开程伟的身边。你知道的，他的高考考得并不好。我想要他复读，可他因为你放弃了复读。”
程大学的话，一直萦绕在李百合的耳边，像是魔音一般一次次地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无所适从。一阵酸涩的感觉突然从她的心头涌上来，眼睛一热，两行清泪簌簌滑落。
这时，她母亲充满挖苦的尖酸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老大不小了，还呆在学校干着那低廉的活儿干什么？我看堂叔说的那个学生的条件挺好的，人家吃的公家的粮，拿的是铁打不动的工资，你跟了人家一点也不亏。你自己什么条件没个数，还好意思挑人？我看你跟他就最好了。”
前天母亲打到堂叔家的电话里，把她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番，说的全是让她看清楚自己什么条件，认清现实，自己没有那个对象的条件的十分之一好，还有脸挑剔。只要自己一天不答应，母亲就是这样的话。
母亲口中的对象，就是堂叔带过的已经毕业了好几届的学生中的其中一个。那个学生，她见过，就在上个月，他带着了一盒名烟和一支名酒来看堂叔，她不知道烟酒的名字和牌子，但听到堂叔说：“他还真舍得，都是大牌子。”
那人来到堂叔家里的时候，她刚好完成了清洁的工作回到家里。
刚走进门就看见堂叔与一个大自己大概10来岁的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那人身材偏瘦矮小，坐在沙发椅上，像是把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里似的，皮质的沙发就像是他背上的壳，罩在他的背部。那个模样就像坐立起来的乌龟一样滑稽，两只短腿像是挂在沙发凳上似地，脚尖刚好垫在地磅上。李百合第一眼瞥见他坐着的样子时，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即使强忍住了，嘴角还是扯开了一丝难以完全收住的笑意。这丝笑意成了屋里的人认为的跟他们打招呼时的礼貌示好的迹象。
看到她进来，堂叔开心地站了起来，语气愉悦地说：“百合，你回来了？正好，我可以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学生，伍兴牧，叔带的九四届的大学生。现在是县里财务部的公职人员。”
“你好！”伍兴牧从沙发凳上轻微蹬了一下，站起来身来，向李百合礼貌似地点了点头，打了招呼，“百合真是一个标致的姑娘。”说这话时，他的窄小的眼睛里闪动出亮亮的光，只是，他的小眼睛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了老鼠的眼睛。
在李百合看来，如果老鼠也懂人心，一定不会答应，用它的眼睛跟伍兴牧的作比较。真是一个长相特别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个别扭。唉！李百合不免在心里感叹造物主偶然的败笔，传说中，女娲也有累和不小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