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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数载,那本应该化为白骨的罪人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从城门杀到了陇泉宫,李择喜踏进的地方,无一活口。
一湖深潭,水浊而寒凉。
李择喜深陷在河水之中,只感觉这冰冷触感似曾相识的那般令人厌恶。
落徽河为故陵的护城河,早年此处为一处断崖,陡峭蜿蜒地势崎岖,错落的峡谷和山体早就了一处得天独厚的隐密埋伏之地,后有一位神明被贬下凡,被贬之由是因为无法满足人间降雨之求,被城中之人砸了供奉的庙宇,天府过问后,神明拒不认罪因此被贬,而对于被贬人府的怨恨,这位神明降了一场足有整个夏日的雨水,峡谷被淹,断崖竟成了一处河流,百年过去,沿着断崖两侧兴起了一座又一座恢弘壮阔的城池,直到千年前的第一代帝王定都故陵,此河被赐名落徽,成了故陵的护城河。
在落徽河一片寂静的死水之中,孕育的不是乖巧善良的河灵,由神明诅咒的河水和天然拥有的岩壁,加上不知在何处的地下陵墓,以及千年流传的花会红莲,每一步都将这条被世人视为护城河的仙河养成了一处巨大的水中祭坛。
沉底的棺椁修炼的凶尸,哪怕是聚集在此处寻找腐烂肉身的冤魂和体型硕大的水蚺雾虫,对于李择喜来说,最为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河底无尽的黑暗和入夜时此起彼伏的怨恨声,不绝于耳日夜回荡的鬼怪哀嚎真的会将人逼疯。
浑浊的河水令人不适,往下看只是一片漆黑望不到底,偶尔能见一些体型硕大的怪物在深处游动的朦胧身影,却也不敢上前一般朝更深的地方游去,似因为恐惧在有意的避开她。
李择喜拧眉闭气,往下沉了几分,映入眼帘的是在暗处几条闪着寒光的铁链,只见偌大的湖底积压着成片的棺椁,几条封魂锁挂着黑符扯着一人的双臂,那人一袭黑袍,被几只硕大的妖兽如囚困一般的看守着。
在那一瞬间,月光朦胧终于投进了落徽河中,苍夜半边孤寂,河水褪去浑浊,水底本漆黑难见却还能看见那黑袍主人一双深邃的眸子透出的温柔眸光落在了她身上。
李择喜朝他而去,水中的她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人府气息成为了真正在地府蛰伏千年的恶鬼,阴翳而能够摄人心魄,笑中是胜券在握。
看守妖兽的红瞳落在李择喜身上之时如臣子面见君主一般褪去了厉色,转而离开。
叶凌在纤楼辞了萧寂之后,便赶到了云桥。
靠在桥栏上抬头仰望星空,等待之余叶凌有些惊讶,如此琳琅的星河除了五百年前他与李择喜前去塞外之时得以大开眼界,在故陵,乃至大令七城,都再也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星空了。
细细欣赏之时,身后的河面传来响动,等到叶凌回眸之时,李择喜已经站在了云桥之上,怀中还抱着一只净如霜雪的白狐。
叶凌见状行礼道:“大人。”
李择喜浑身湿漉,抱着狐狸轻睨着叶凌,似乎是知道萧寂嘴上没个把门的,没有多问只是淡声道:“回阁。”
叶凌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