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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艾兰太太的小室离开后,莉姆莉尔开始按她一贯的葬仪师流程,着手调查苍塔幻境。
她已经开始觉得女仆面具很帅了,尤其是额头上那个恰巧的「666」编号,让她想起自家老妈以前被大半个地球的人尊敬而畏惧地称作恶魔之王的光辉历史。
并且据几个阿姨说,妈妈以前还给别人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女仆,自己乐意的那种,所以穿女仆装也算是一种忆苦思甜了。
——银发魔女为什么要保留给别人当女仆的历史?
莉姆莉尔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恐怕是为了引起大家的同情心,其实那段经历早就美化过了……妈妈真正的身份就是社畜,她在莉姆莉尔出生前给邪恶组织打过工,家里的阿姨们都记得……妈妈打工那些年,其实就是卖沟子,走一回一个项目经费!
和二妹望月灯长得很像的那位阿姨,地地道道的机械师,以前就总对莉姆莉尔炫耀她抠过银发魔女。
莉姆莉尔原本是不相信的,但现在有点怀疑了,仔细想想,妈妈一个三天两头玩消失,消极怠工恶意加班的人,凭什么能够打工多年不被开除呢?在人类尚未踏入银河的蒙昧时代,经费比战斗员的命还珍贵,啊,就凭她穿一身白大褂,老板就得给她经费?她必然要付出点什么吧,这世间的无本生意,可不就是卖……那啥吗?
想到这里,莉姆莉尔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就已经猜到二妹和三妹的真实出身了。多可怜啊,作为流淌着一半相同血脉的姐姐,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她暗地里下定了决心。
“666号?你的岗位应该不在这里——”
“夫人叫我帮她找点歌听!”
“哦、哦……”
这里就用友谊魔法蒙混过去!
莉姆莉尔双手提着裙摆,脚步越来越快,终于突破了女仆应有的速度限制,变成了小跑、然后是狂奔!
苍色巨塔的再演——宇宙中光怪陆离的事永远不缺,但像这样的幻境,本质上是将已经湮灭在熵之海中的粒子挑拣出来,回溯到千年前的姿态……如同传说中那只「麦克斯韦妖」的权能。
这种违背物理法则的状态注定无法持久,无论背后支撑它的人是谁。至多一个晚上吧,随着牧夫座的恒星从空间站的一侧冉冉升起,向古老的未来主义飞行器上洒下温暖的光芒,这幅千年前的景象也会如同泡沫般消散,届时便是宣告莉姆莉尔和法艾的彻底失败。
然后,基于这个判断,葬仪师的直觉告诉了她问题关键所在。
莉姆莉尔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下,在那楼梯的尽头,空间站向内收缩的中段关键部分,法艾已经跟她说过,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议事厅——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应当首先就是在那里。
创造幻境的人,希望利用过去发生过的事来困住法艾小姐,绑住她的双手、夺去她的步伐,最后再加上打破底线无法妥协的烙铁面具,让她承受猫耳娘文明落后一面中最黑暗的一角。但凡法艾没有那份可能比星空更加神秘的传承之力,为了避免失明和毁容的巨大危机,就势必要挣脱束缚、大喊一声暴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