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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铲掉落在地。
同化完成——刚刚还在和梅塔说话的活蹦乱跳的法艾小姐，就此变成了和其他帝座一居民别无二致的灰色影子，一个从衣着到发型都完全不同的陌生人形。她的脸庞上没有刻画五官，只剩下原本是鼻子的凸起，还有眼窝的轻微凹陷。
像是无机质的灰模人偶。
人偶歪了歪头，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别走！”
梅塔追到栏杆旁，却只看到下方街道上人来人往，根本分辨不出法艾小姐是其中哪个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地上那具尸体，被纳米机械吐出来的废弃品。小灰人有自己的生活，和里面的「填充物」无关……即使是在填充物死后，机仆单方面签订的抚养关系也不会结束。
梅塔失神般摇头。
“不、不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确看法艾不顺眼，但如果那个女人有罪，她应该受到银心联邦的审判，根据罪孽深浅得到妥当的量刑和管束，但绝不是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梅塔不想欠任何人情。
……刚才她好像说，只要不主动攻击，就不会被小灰人袭击。是叫「纳米机械」吗，如果它在历史上曾经肆虐过，而如今却衰落至此，那就一定存在能够有效对付它们的办法。
“嘿咻！”
莉姆莉尔和望月终于姗姗来迟地赶到天台。说姗姗来迟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从法艾跳劈纳米机械到现在，其实也就不过一分钟时间。
“梅塔，独自行动太危险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莉姆莉尔说，“法艾小姐呢？”
看着梅塔的表情，又看到地上的「伊甸之门」，她瞬间理解了。
“好吧，法艾小姐牺牲了。”她说。
“接下来只能靠我们了。”望月说。
“……？”低着头的梅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像是疑问的嘟囔声。
“怎么了？”
“前辈，不，37号……你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她不是你重要的人吗？不是宁愿打破原则堕入邪道也要在一起的人吗？”
莉姆莉尔脸颊微红：“‘在一起’什么的……欸？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吗？”
梅塔咬牙切齿地啧了一声，不再理睬捧着脸害羞起来的莉姆莉尔，握住火把的手指用力地像是要嵌入木纹中。她向街道对面的矮房甩出穿洞绳，滑降下去。
“我一定会找到她，把她救出来——你不再是我的偶像了！你就尽管懈怠吧，无论是【年度葬仪冠军】还是A级绩效，就连英雄救美的戏码，我也要从你手中抢过来！”
…………
“她在说什么？”莉姆莉尔问。
“不知道，”望月答，“但我觉得你跟法艾小姐完全没有cp感。她可是能当咱们妈的人。”
“至少比跟义妹搞在一起的人要好上无数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跟安娜是真爱！而且也没有法律禁止和重组家庭的妹妹谈恋爱吧？像你这样的人……气量为何如此狭小！”
“我没有这么丢人的义妹！”
废楼的天台之上。
姐妹两人在一具瞪大眼睛的百年陈尸旁边互扯脸颊，扭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