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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恶魔是直接从自行车后座摔到地上的,当时法艾突然一个鬼使神差的加速,车后轮两个无根浮萍的涡轮喷气口竟然真的喷出湛蓝色火光,而小恶魔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被甩了出去。
当她揉着摔痛的屁股起身想谴责法艾骑车怎么不小心一点的时候,眼中的世界却陡然变化。
房屋和车辆消失不见,半空中出现了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一溜儿闪闪发光的金币沿着管道排列出去;惊雷在耳边炸响,随后却疾速变调远离,留下仿佛似曾相识的游戏背景音乐;头顶上出现了血条,随着喀嚓一声忽然没了半截,随后从喉咙深处涌出了铁锈的味道。
原本应该是上午时刻的天空贴图,忽然间变得漆黑如墨。
“什……呜?!”
小恶魔脱口而出的惊讶变成了一团浑浊的血水,从口中倾泻而出,吐了一地。她半跪在地,残留的液体在喉中翻涌,却没有呼吸困难或呛到的连带效应,“感觉”好像点到为止地截断了。
抬起撑在血水中的手掌,却只染上了一点地面的灰尘。
天天在便利店没事儿就打游戏的宅女小恶魔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幻术!什么时候?!
这难道是「草莓……
等等。
有什么东西正看着她。
正发出脚步声向她走来。
幻觉没有给小恶魔留下做好准备的机会,她就像掉进了感官编织成的陷阱中,一时间远超她能理解程度的信息量从眼睛、鼻子、耳朵、皮肤甚至舌头涌进思维,她感到那才是真正的自己,被关押在名为颅骨的圆形监狱当中,一生都无法真正感知世界的……一颗大脑!
我的名字是?
小恶魔。
这是物种,我的名字是什么?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哈……哈……哈……”
但是帝座一的意外经历锻炼了小恶魔,即使脑子里快被钻出一个孔,她还是行动起来,剧烈喘息着往印象中的街边方向就地一滚,后背在即将到达第二圈的时候撞上了马路牙子。
至少避开危险的道路中央……
但小恶魔已经无法分辨这份钝重的触感是真实还是幻觉,因为更多光怪陆离的景象映入她的眼帘,更多诡谲奇异的声音压迫她的耳膜,身体各处的神经都开始不受控制地传来错误信号。
起浓雾了。
出现蜥蜴了。
要被人抓走了。
手脚被捆绑住了。
骨骼开始嘎吱作响。
眼前的土地里长出一朵杜鹃花,她一口重重咬下去,嘴里传来了腥甜的味道。眼中自己的手掌浮现出青紫的斑痕,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她只能用指甲抠挖自己的脖颈。
“救、”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救救我!!”
小恶魔大声呼救!
但渐近的脚步声却消弭于无形。
与此同时,一个稍微有点耳熟的声音,穿透了缠绕住小恶魔的疯狂幻象:
“你知道没完没了的噩梦吗?”
“你知道看着母亲挨饿的感觉吗?”
…………
在小恶魔强撑着睁开的迷瞪左眼中,金色太阳透过管道群投下的影影绰绰的光线之间,有个过分娇小的身影迈着无声步伐来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