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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拽着可因高速移动，于某个位置没入空中。
他感到身上所有的惯性骤然消失，同时整个世界落入深海一般的沉寂。
包括星云的身影在内，整个世界的内部向他敞开。
他看到的远不止于所谓的透视或剖面，周围熟睡的人们的内脏，以及他们身上盖着的衣物和被褥同时映入他的眼帘；宽广的大地不再成为目光的阻碍，地球另一侧的灯火在他眼里也依稀可见。世界上一切展露着的和隐埋着的图景，以无以言说的方式映耀着他的双眼。
这一次，不再借助牌坊的技术，他也会以自己的眼睛见证了这一切。
但这副图景在以他为中心扭曲，远处的一切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直到脚下的整个星球都化为一个模糊的点，这诡异的画面就像在透过一个规模比肩天体的鱼眼镜头观察宇宙。
他似乎仍在原地，又好像已经离开地球很远。
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他的口袋里飞出了一个小铁盒子。
其上蚀刻着和信件上的火漆印章一模一样的斜纹菱形。
但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目光被那把长柄镰刀吸引了。
星云似乎就是用它，把自己拽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的。
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星云催动的那些阴影是什么。
就算这把镰刀的尺寸连普通人都可以随意挥舞，空间也不可能承载这把镰刀。
就像设计图纸再大，也无法把立体的建筑完整放进纸张一样，可因在空间之内永远只能看到它的一个剖面，一个剪影。
这把镰刀没有开刃，可在它的面前，空间就像宣纸一样，无比脆弱，无比单薄。
他向镰刀伸出手，那镰刀近在眼前，可无论如何伸手，都无法触碰那柄镰刀。
此时，他注意到有一只细小如沙砾的手掌出现在镰刀旁边。
它在逐渐变大，同时也使可因越来越惊异。
在他那诡异的视角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在与那人类无异的皮肤之下，是……一块纯净的玻璃？
没有骨骼，没有驱动身体的肌肉，没有任何能让运动看起来稍微合理一些的结构和机理，那是一块字面意思上的，活着的玻璃。
就像是刻意要践踏人类数千年以来积累出的科学认知和智性思维一般，一个没有任何内部结构的事物，正在他面前变换着形状，活动着。
终于，那个手掌终于达到了与镰刀相符的大小，伸手抓住了镰刀。
手掌开始移动，展露出其后被遮盖的主体——那是星云。
星云的身形继续放大，最终基本回到了她平时的体型。
“这里是相对于地球的笛卡尔参照系，第四个偏移值非零的区域。”
“恕我冒昧，但还请你……说句人话。”
“用不严谨的语言描述，就是四维空间。”
“那这里看得到过去和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