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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安霁是迷茫的,厂里的伯伯阿姨们何尝不再迷茫?二十年前的迷茫在于杭罗的生存,十年前的迷茫在于没有销路,如今的迷茫又变成了未来。
迷茫不是错,因为只有真的将一件事放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才会迷茫……
如果说利益与坚守是安霁的迷茫,便是尚且没经历过这些大起大落,可如今周阿姨的迷茫,刚好是安霁的擅长:“我觉得只要了解了,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中华儿女认为我们这些是过时的。”
“就是因为历史书上那些铸就旧时经济,展现先贤智慧的一张张生冷的图,才让我想要看见这些活生生的东西。”安霁如是说道,“等看见了,我就想触摸到,亲近他们。”
“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也是一样,见识过他们曾经的恢宏,知道他们与每个人紧密相连的一切,又怎么会觉得他们过时呢?”
安霁还没冷静到能在每每动情之时都将语言组织完整。但诚如安霁所说,那些或者频繁出现在每一个人生活当中,又或者同每一个人的存在有相同文化渊源的东西,怎么会过时?
宋韵文化依托那个时代、这方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而存在;大运河如是,丝绸之路同样如是,而与之密不可分的杭罗,亦如是。
所以,如果‘杭罗’成为了老土,那么这片土地上一脉同源诞生的新时代人,岂不也将埋没在时代洪流?
“那个时候,我就是看见了,便喜欢上了,或许是因为那份莫名的亲切?”
就如同中国人看见红旗高扬,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落泪;就如同在异国他乡看见那一抹属于中国的元素,哪怕颠沛流离,也心有所归——这便是文化源流的力量,见月怀乡、闻殇则恸,云霁送喜。
“这些话,这些心固然是好的。”张阿姨操持杭罗厂这几十年,张口便是一锤定音,“根本还是我们如何做,如我们一如既往的做。”
门外的阳光再次步入厂房,却自觉光辉黯淡,不比架上罗布,不比胸中炙热。
①唐宋时期花罗没有提花机构,清朝出现有提花机构的‘提花罗’,二者不可混为一谈。(资料来自《大宋衣冠》、与非遗传承人大大沟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