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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六,是淑菁和言顺婚前就约定好的家庭日。在这一天,她和言顺会推掉聚会,放下手机,暂停追剧和打游戏,好好享受或登山或泡图书馆或看话剧或观影或逛超市的二人世界—每个相同的周六因为淑菁的创意安排,变得生动鲜活起来—温焱加入这个“团队”之后,这个约定也照旧延续了下去。
这个周六的早上,太阳难得恪尽职守,早早地就透过窗帘未拉实的小缝隙,钻进了窗台,引得微尘螺旋式上扬起舞。这样的天气,适合洗洗涮涮,也适合晒晒被子和衣服,当然,还适合,睡懒觉。
此刻,淑菁一家三口正躺在床上—温焱嘴里哼着歌,把脚霸道地架在淑菁腿上,小脚丫还随着歌的节奏上下晃动。淑菁则把头舒服地停靠在言顺的臂弯里—谈论早餐吃些什么。
“妈妈,我都好久没吃到楼下黎叔叔店里的菜包啦!我们一会去买几个好不好?今天的早餐,我想吃鼎边糊,油条,豆浆,还有三角糕。”先是油条的酥脆香气开道,紧接着鼎边糊的米浆味夹杂着虾米的鲜腥味紧随其后,最后在空气里融为一体,温焱浅嗅一鼻子,一个字,香!温焱再贪婪地深嗅几次,微瘪的肚皮就唱起了空城计。
“哇,听起来好丰盛啊!但是如果一下吃这么多,你的小肚皮怕要撑开啦!四选三呗。”淑菁轻拍温焱的肚皮,笑着说道。
“那我要好好想想。鼎边糊好吃又管饱,吃了它,我的肚子就装不下其他食物了,吃不完就浪费啦!”温焱思索了一阵,很快做出选择:“去掉一个鼎边糊,我要吃三角糕,油条和豆浆。”
“确定吗?在我们击掌之前,你还有一次更该的机会哦。”淑菁提醒道。
“我确定!”只见温焱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是重承诺的表现—然后迅速地和淑菁击掌。
“好,那我们再躺十五分钟,然后冲到楼下买黎叔叔店里出锅的包子,怎么样?”淑菁边打着呵欠,边伸懒腰。
“耶!终于可以吃上热腾腾的菜包啦!那妈妈,你早上想吃什么?”温焱侧过脸,抬起他的蒲扇般的睫毛,好奇地问道。
“我啊?我想吃虾圈,海蛎饼,外加一碗花生汤,剩下的那点空间呢,用来装楼下新开光饼店的光饼,就非常完美啦!”淑菁的脑海里,此刻浮现的正是加了各种馅料的光饼,有甜口的,也有咸味的,真是一想,就徒留一滩口水啊!
“爸爸呢?”温焱撑起手肘,看向言顺。
“老三样。”言顺正在闭目养神,懒洋洋地回应温焱。
“没创意!”温焱和淑菁异口同声。
淑菁是从嘉楠那里得知六六的婆家因为河道改造拆迁了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当然只是那一瞬间—她是替六六高兴的,但当兴奋感褪去,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却是不甘、郁闷却又无力改变的怅然若失—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一根针扎进心脏,起初并没有任何不适,随着针尖越扎越深,心脏不断地被翻转,最终心脏面目全非,喘不过气的挫败感。
那一天,言顺父子被淑菁随时随地就出现的“喷火”吓得瑟瑟发抖:“这么简单的儿歌,要我教几遍??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脑子就离家出走了呢?”
“问你爸去,别来烦我!!”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啊?深浅衣服放一块洗会染色,你不知道啊?袜子怎么能和内裤放一起洗啊?!怎么我让你做一件事,你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啊?实在不懂,拿不定主意,你可以问我啊?!嘴长着是只用来吃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