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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媮口中所说的手链,是一串石榴石手链。它既不像宝石那般璀璨夺目,亦不似珍珠那般温润典雅,却如同一杯香醇的美酒,神秘,却不张扬。
淑菁一边轻抚童媮的黄金竹节手镯,极力惊叹它的做工和色泽,一边用近乎嫌弃的语气地看着六六的手链说:“你可真给我们面子!这石榴石手链虽然精致,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哪里比得上你手上这副万中无一的手镯啊!”
童媮心中颇有些讶异—说实话,淑菁捧一踩一的奉承话术并不高明,但奉承的绝妙之处不就在于,即使知道这话真假掺半,却也让人愿意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么?奉承话,谁不爱听呢?—只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丝毫不给六六留情面的做法,过于极端。如果不是为了挽尊,就一定是有所图谋。至于是图什么,童媮一时半刻还捉摸不透,于是决定按兵不动,让淑菁继续说下去。
淑菁见童媮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有些得意:“能很干脆地买下这个手镯,在我看来,除了自身喜好之外,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冒昧问一句,你在哪高就?”
“高就谈不上,不过是帮着家里,做些小生意而已。”童媮谦虚回应。
“bingo!我的朋友里,也有做生意的,你和他们的气质很像。再说了,生意不管大小,都是家族生意嘛!得亏了这次聚会,不然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和你们这种大老板有交集啊?那以后还需要靠你带飞啊!毕竟,你手指缝里流出的资源,就够我们普通人一辈子衣食不愁了。”淑菁的语气里透着些许察言观色的自命不凡,更是在极力掩饰可能找到蓝血资源的亢奋。
童媮并未马上回应。因为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捋了捋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淑菁管她要资源,向六六要资金,那她充当什么角色?掮客?还是想从给她和六六牵线搭桥中分得一杯羹?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有趣了。
见童媮没回应,淑菁认为是自己的奉承起了作用,更加洋洋自得。只见她推了杯温水到六六面前:“六六姐,我不该把你婆家拆迁的事和别人说,这事我做得确实欠考虑。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是在替你考虑啊!现在这个社会,物欲横流,很多事,说变就变了,只有两样东西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一是亲情,二是金钱。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六六的内心有些松动,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六六知道,在这点上,淑菁并没有说错。她端起水杯浅抿一口。
淑菁看到六六此举,心中大喜,因为这代表,她在六六这,已下一城,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所以,你看,童媮有资源,你有资金,我有人脉,大家一起合作,三赢,不好吗?至于分红嘛,好商量,我也不多要,从你的盈利里分一半给我,我就满足了。”淑菁继续卖力地游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是六六再不敏锐,也看清淑菁的如意算盘了:“我记得我刚才说过,拆迁款不是我能做主的。”
淑菁见没把六六绕晕,决定以退为进:“你刚才说得确实很清楚,那你无法掌控的这一部分,我稍后直接找知行沟通。我们先搞定你可以做主的那一部分,怎么样?”
“你找知行也没用,那也不是他能做主的!还有,有哪一部分是我可以做主的?”六六的语气里透出后槽牙厮杀的声音。
淑菁是个敏锐的人,她感受到了六六的情绪:“比如,你的嫁妆?”
六六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也越抿越紧,捏紧的拳头已爆出青筋,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六六要发怒时,六六不怒反笑:“你的呢?”
淑菁心虚地摸摸鼻子,不再言语。
此刻的童媮,既后怕又庆幸。因为她终于看明白了,淑菁的野心,她既不甘心只做掮客,又想把所有人当做棋子,实现利益最大化,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儿子与石油大亨的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