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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兰叶挑眉，回答得风轻云淡。
“你，还恨他吗？”淑菁一步步地铺垫。
“恨？”兰叶似乎从未用这个视角审视过她和冯洋之间那似是而非的感情：“也许谈不上恨吧，更多的是，失望和困惑。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兰叶又浅呷了口咖啡，口中尽是苦涩，莫非这就是生活本来的味道？
淑菁和嘉楠见兰叶淡定的神色，稍稍放下心来，彼此交换了眼神，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接下去应该会很顺利吧：“冯洋要我当他太太的伴娘，我还在考虑中。”
纵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兰叶，搅拌咖啡的手有几秒微抖，在餐布上落下了黑色的星星点点。
今天的咖啡，委实太苦了，是蛋糕的香甜也拯救不了的苦，苦主是自己，吃苦果的亦是自己。兰叶暗忖。
便是这几秒，嘉楠还是读出了兰叶的不适，赶忙打圆场：“看我，一见到兰叶来，一高兴，都忘记给你们切蛋糕了。要我说，还是兰叶眼光好，这家B&S的蛋糕不仅精致，用的还都是动物奶油，健康又不甜腻。我去给你们切蛋糕去。”
“我记得，这家B&S在我们市仅此一家，且离冯洋家不远。”淑菁又把话题带回到原来的轨道。
兰叶眉头微蹙，冯洋！又是冯洋！看来今天的不快是躲不过去了。既然无法躲避，那就直面吧。
“其实，冯洋的婚礼，我去或是不去，对我而言，没什么差别。就是冯洋那天提起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唯实气不过。”淑菁见兰叶没有回应，决定继续游说。
“什么话？”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兰叶现在恨不得掐晕自己：承认吧兰叶，你的骨子里漂浮有些八卦因子。
“他看见我在犹豫，就问是不是你不让我去，还说你心眼小，他一早便知道。”淑菁像是复读机般把冯洋的话一股脑儿地复刻了出来。
虽然做了心里建设，从冯洋嘴里说出的话不会悦耳到哪里去，但真听到了，兰叶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伤。
淑菁见兰叶有所松动，就立刻加大马力：“所以，我去，不仅仅替你拨乱反正，让他知道，是他误解了你，其实你很大气；而且还要让他知道，没有选择你是他的损失。”
“谢谢你。”兰叶停止搅拌咖啡，轻声向外蹦了一句。
语气，不咸不淡。
淑菁试图从兰叶的眼眸里找寻兵荒马乱的痕迹，却在和兰叶坦荡的眼神碰撞后，铩羽而归。
兰叶的回应打乱了淑菁原本设定的节奏，她决定先观望，再伺机而动。
兰叶啜饮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不是一个喜欢事事解释的人。因为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释；对旁人，没解释的必要。更何况冯洋对这件事，早就有了自己先入为主的判断，解释更失去了意义。”
“哎呀，我去不去都可以啊！主要还是替你讨回公道，他无端的揣测，对你并不公平。”淑菁见兰叶迟迟不入局，莫名有些慌乱，但还嘴硬地振振有词。
“讨回公道？”兰叶的眉头轻抽，低声轻笑：“我竟不知，原来我已脆弱到需要别人替我挽回尊严的程度。”
淑菁扯了扯嘴唇，却并未回应。但兰叶深知，她的不回应，并不是鸣金收兵，而是“负隅顽抗”。
有些话，与其九曲十八弯，不如直接挑明：“所以，说一万道一千，你是想去，却又不肯背负歉疚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