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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耳廓普遍有些疼，原本极度恐高的顾婺，此刻，正在恸哭落泪，一连串的泪珠在黑色的盒子上溅起水花。
也许是太过于激动，那一叠首页残破，纸张普通，比长篇小说还要厚的日记，顾婺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而是非常粗心地放回黑色盒子，像是亲手将洛夏的骨灰盒放进墓地一样，除了珍重，便无其他用处。
修长的手指反复地抚摸着那盒子，都能反射出一些亮光来。一张花了的脸，正倒映在盒子的表面。
“不仔细看看？”
顾明坐在他的身旁，斜视一眼后，撂下一句话，试图打断这深不见底的悲伤。
“暂时，没心情。”
“哎！你亲哥我，要是走了，你能表现出一半的伤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哥，你说什么呢?!”
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眼圈绯红，他撇过脸，极其冷地看了一眼顾明，嘴角又开始抽动起来，新一轮的抽泣便又拉开了序幕。
“我，我错了！我闭嘴！我tm最不愿意见到你哭。”
一向被顾婺吃定的宠弟狂魔，此刻，正用右手隔开这冷峻的目光，他分明感觉到顾婺头顶上有一连片的乌云，轻易挥散不去。
“顾先生，我们今天降落在哪个位置？”
驾驶舱走过来一位空乘人员，45度鞠躬后，微笑着询问。
“去老爷子的那里。”
“好的，两位，需要来点喝的吗？”
“阿？哥，我暂时不回去，去你那儿！”
类似带着哭腔的撒娇，顾婺只有在顾明面前，做得天衣无缝。
可是，老大哥此番是带着任务来的，纠结再三，还是以工作为重。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老爷子想你了，四五年了，你都没回去！今天无论如何，跟我回家。没得商量！”
空乘小姐呆呆地看着俩人，脸上的笑容逐渐褪色，花一样的面容，瞬间就蔫了。
“请问，两位先生需要食物吗？”
“你先下去吧，顾公子现在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
“好，有事请叫我。谢谢。”
空乘讲完最后一句问候，悻悻然地笑了笑，转身走回机务室外的服务仓。
“我想飞。”
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身边的顾明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回答，几乎完全get不到这人的点。
“不是在飞么，你想怎么飞？”
长叹一声，声音略显沙哑的顾明，直愣愣地瞧着顾婺的侧脸，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你这一趟，顶我家半年的口粮了，顾明。”
这人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一会儿云雾，一会儿又是雨水，难得有阳光普照的一天，比如现在，顾明又有些不太适应。
“什么？你！”
“这一趟很贵吧？”
“不是？你每次不都是坐私人飞机来回的么，今天跟抽风了似的。再说了，买来就要用，不用更加浪费！”
“我每次？我最多才坐了几次而已，还都是被迫的。”
“那倒不假，恐高，晕机。今天表现不赖！”
“自从洛先生失踪后，我很多毛病都好像自愈了。”
这话茬子刚被转回主流频道，这一下子又切了回去。顾明喉头微动，张开嘴强行切换语境。
“顾婺，回去看过顾叔了？”
“嗯！干瘦干瘦的，以前圆滚滚的肚子都没了。”
“哦，几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