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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她的是恶人的贪与痴,跟你没有关系。”
这句话,顾婺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差点失态。
“顾婺,谢谢你!希望你早日找到洛先生,在他活着的时候找到他。”沈溪丛转过身,往另一头走去。
顾婺跪地,垂下头,抽泣到全身颤抖。
“我如果加入医药公司,她或许,也不会死。”
长廊入口处的沈溪丛回眸望了一眼顾婺,心里头百感交集,只是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人没了,她眼中的世界也没了。
将顾婺扶起,刘畅像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背。
情绪收尾,顾婺双手插兜,独自走向过道指示灯标注的出口。路经洛夏一家人原先呆过的位置,徘徊了好一会儿,目光停在栅栏遮挡的那一小块天地。
风中摇曳的嫩绿树枝,雨中淋湿的女子头发,无人角落里的期盼眼神。
这世间的乱,一刻也不会停歇。
关于死者
出尘本是仙草,挟至人间庭院,糊涂二十余载,泪洒无间阿鼻。
五岁走失,据涂拉拉的口供描述,周雪是被涂拉拉强行带走,原因是她的女儿刚刚去世,她患上了躁郁症。偶然间见到活泼可爱的周雪,才重拾活下去的勇气。
尽管面对陌生环境,周雪几次乘人不注意往外逃跑,但全被涂拉拉和许建军逮回房间。
他们像摆弄洋娃娃一般将周雪养大。稍稍不听话就扇巴掌,吃饭按照食谱,吃吐了也要吃,吃不够就饿着。睡觉按照作息表,十二个小时睡不着也要睡,七个小时不够也不能睡。该笑的时候一定要笑,不该笑的时候不准有一丁点开心的表现。
十五岁那年冬天,刚来月经的周雪穿着睡衣已经进入深睡眠,却被涂拉拉拽到房间露台外,关了很久。涂拉拉盯着她的形态,像一个疯子。周雪已经习惯这个神经兮兮的母亲。直到,许建军进到房间,才把周雪拉了进来,捂进被窝,还专门调高地暖的温度,往被子里塞进一个热水袋。
第二日,周雪高烧,脸色苍白,被许建军送到市医院急诊科,住院长达一周。此后,她换上了妇科病。一到例假,就会晕厥。
警察问涂拉拉为什么要这么做,涂拉拉的回答让人无法理解,她说:她长大成人,我的女儿却是永远也长不大,我恨她!我也恨许建军,他喜欢周雪。
就是这样的人,在他人的眼中是成功人士,商界大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而周雪,在百般欺辱之下,从撕心裂肺地哭泣到刻板地忍受。
她最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在出现沈溪丛之后,她犹豫过,开心过,梦想过,也反复横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