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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到了苏斓曦就职的学校开学的日子。她马上就要回老家了,王青山跟她难舍难分。
王青山在电视台吹空调吹得感冒了,发烧很厉害。苏斓曦坐公交车,去他们单位接他回家。
那晚上,他烧得稀里糊涂的,她给他喂水、喂药,用毛巾敷额头降温。
他说了很多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他遭遇的周围人的背叛,对某个人人品的看法。苏斓曦想,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创伤吧。这就是最高层次的亲密关系吧,彼此诉说内心深处的创伤。
病好之后,苏斓曦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只带走了一些随身用的东西,其余的月票卡、脸盆、被褥什么的都留给王青山用,等他回老家的时候,一起托运回去。
王青山还想再坚持一下他的理想,看看能不能拍出好的纪录片,虽然老家的针织厂曾经催过他回去上班。
两人在车站难舍难分,都泪目了。
苏斓曦来到了学校报到,看到好多同一批来的都已经报到了,虽然学校放暑假,但是办理报到手续的地方不休息。
和她一起报到的还有一个男同事,叫柳旭,就在那份表格,她的名字上方。
虽然家在本地,她还是向学校申请了一间宿舍。不想住在家里,总感觉有很重的穷带来的戾气,挥之不去。
宿舍在一楼,比较老旧、有年代感,早一步搬进来的舍友章诺说,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老鼠了。
苏斓曦回家拿了被褥、床单,还特意带了几块布做窗帘和抹布,章诺为此很感激,好多年都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其实她只是觉得章诺家不在当地,买东西不方便,反正自己也要用,顺手就拿了。
其实苏斓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时候一个无心的善举,别人能记好多年,可能是别人的修养高、教养好吧。
她和王青山租房居住的那个大四的夏天,苏蔷曾经去找过她,在那所城市实习。正好苏斓曦的床铺空着,她就让苏蔷去住了,还把她的饭卡给苏蔷用。因为饭卡里每个月学校都会打60块钱,不在学校也用不着。
苏蔷在那边实习有了固定住所,离实习地也近,还用宿舍的电话联系好了考研调剂的事宜,十分感激苏斓曦。后来回老家见面后,第一时间就把花去的饭费,精确到角,给她夹在《古文观止》里,一块送给苏斓曦。苏斓曦压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后来,苏斓曦就有了两个铁杆闺蜜,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善良和大方吧。
上班后,苏斓曦从事的是文字工作。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迎接新生报到。她不了解情况,穿着妹妹的5厘米细高跟鞋,从早晨6点半到下午2点,围着偌大的校园转了一大圈,采集新闻,中午吃得发的大包子。苏斓曦累哭了,坐在校园的花坛上给王青山打电话诉苦,很想念他,想让他回来。
王青山听到后心软了,耐心地安慰她。“宝贝,别哭了。”也就是这次之后,王青山下定决心回来上班。他在电视台栏目组干得也不如意,要么是有业务能力的,要么是有背景的,他只是编外人员,很难解决编制问题,更不要说进入核心圈子。
他在省城推了租,找了个托运的,把他们的行李一起运回来了。
王青山也去了新单位报到,大家都对他这个专业学服装设计的本科生青睐有加。他学得也特别快,设计打版,与女工交涉,幽默风趣,让人如沐春风,很快就成了整个车间最受欢迎的人。
苏斓曦在单位却不顺利,让学生差点气哭了。她的性格太懦弱了,只有王青山惯着她,在外面根本吃不开,能力也有天花板。
这段时间,王青山家给苏斓曦买了一辆黑色的电动摩托车,苏斓曦跟着他回老家住。原本王青山的姐姐、姐夫住在他们家,为了给他们腾地方,也很快搬走了。
因为离单位很远,他们早晨只能急急慌慌地赶路。
那天早上下雾,王青山载着苏斓曦开得有点快,在经过一个村子时,恰巧碰到有一户人家在盖房子,建筑材料、石灰、沙子就堆在路边,更要命的是,还拉了一条电线。因为是早晨,原本被挑得高高的电线掉在路上,两人正要穿过时,好巧不巧,一个孕妇推着自行车在路的另一边正要通过,可能是怕绊倒,还特意把电线拿了起来。结果拿起的电线正好绊住了他们的电动摩托车,他们摔倒了,而他们的电动摩托车拖着电线,也把孕妇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