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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希望果果早点好起来吧!医生有没有说果果什么时候能好起来?”陈彦问。
“没说,只说先做全面的检查,然后对症治疗。”俞纾冉回答。
“咱现在算一下看昨天一天花了多少钱,大概就能预估一下往后每天大致的费用了。”陈彦说。
“嗯,好。我念数字,你来算。”俞纾冉说。她从包把所有收费单一股脑儿拿出来,摊在桌上。
当妻子念完最后一张粉红色的缴费单时,丈夫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4253.78
“天哪!这一天就花了四千多。”俞纾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惊呼。
“如果每天都花这么多,我们的钱可能撑不了多久,就花光了。”陈彦看着俞纾冉说,他脸上被一层厚厚的忧虑覆盖着。
“可能只是前期检查多,费用才这么高吧。等过几天,果果病情稳定了、病因明确了、也许就不会每天花这么多了。”俞纾冉说。
“但愿吧。”陈彦说。
“我们现在总共有多少钱?”俞纾冉问。
“十五万左右吧。”陈彦说。
“我们全部积蓄就这么多?”俞纾冉问。
“是啊!就这么多。”陈彦说。
“我以为会多点呢!”俞纾冉说。
“本来会多点,可是为了怀孕看病,就花了不少钱。你那一年中药是白吃的啊?还有你产检、生孩子哪个不是花钱的地方!”陈彦说。
“唉!可惜那些钱都白花了!到头来发现啥毛病没有!而且我还耽误一年多没上班,产检、生孩子也没办法报销。”俞纾冉说。
“谁能想到呢!”陈彦说。
“如果你早点也去检查,就不会是这样了!”俞纾冉说。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陈彦有些愠怒地说。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钱是其次。没钱了我们再想办法吧!总会有办法的!”俞纾冉说。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那我先把我卡上的钱转给俞欣,暂且把钱还给他,以后用的时候再跟他借吧。”
“嗯,好。”陈彦说。
夜深了,夫妻两并排躺在床上,他们的眼睛一会儿盯着天花板,一会儿盯着墙壁。
突然,妻子声音低沉地说:“也不知道果果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醒着还是睡着。”
“别想了,护士会照看好他的。”丈夫说着将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妻子放在胸前的手。
“睡吧,再不睡,天都快亮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呢。”他说。
“嗯”她回答。
当陈彦的呼噜声在房间里回荡的时候,俞纾冉仍然毫无睡意。她侧着身子,透过门廊昏暗的光线,望着窗帘上的褶皱。她时而平静淡泊地想“可恶的命运,随你怎样扑向我吧,我会与你抗争到底!我不怕你!”;时而她又怯懦起来“可恶的命运,你为何如此不公?难道你觉得,我在你面前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吗?你要我怎样顺从你呢?你还要我怎么做呢?”万千思绪胡乱地纠缠在一起,一会儿向她袭来的是勇气、一会儿向她袭来的是阴郁、一会儿又在她胸中点燃怒火。
她思绪混乱,但在这些杂乱的思绪中,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像是水壶里即将烧开的水咕咚咕咚地冒泡。在那些沸腾着的透明水泡中,她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俞纾冉。那个俞纾冉正在热切地迎接着潜藏在命运中的苦难,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成全自己身体里一直不敢示人、不愿示人的那个自我。那个自我渴望对面不幸,并且面对不幸带来的苦难时甘之若饴,似乎她只有浸泡在不幸中,她的人生才能抓住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那种东西像个怪物,它有无数颗脑袋,每颗脑袋上都带着伟大而神圣的光环。她要得到它,占有它,以此获得生命最大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