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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看见了旗杆的轮廓,一轮国旗正高挂在那上头,正与她先前在陆地所见的标识全然相同。望着熟悉的图符,她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份勋章来——为了一个崩溃国家奋战的人呀,不知这里面是否还有人幸存呢?
暗自摇了摇头,芙洛拉转而开始观察起这座已然覆灭的基地来,出于直觉的预测,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儿就是那月亮的可憎眸子,却没有丝毫猩红颜色存在的迹象。她还可以勉强推测出方才自己调查的建筑是座信号塔,但到了这一地步,到了这座结构新异,错综复杂的灰黑色建筑上,无知便只是个客观的形容词而已。
明明踩到一块石头,她应该忽视才对,强烈的错觉与颤抖的细胞却都告诉她该低下头去看看。是啊,为什么不看呢?看看吧,反正没什么的。
咚咚。
她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得那样有力,可窒息感却使她两前一黑。石头,文字,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两眼一黑也不只是错觉。是啊,茫然无知,如今也轮到她了。
在黑暗中,面对这毫无来由的灾祸,芙洛拉则低下头,趴下身子摸索着。所谓尊严和名誉在生存面前不过一纸空谈,何况这时还能保持镇静将她凝视,拽至深渊的,又怎会是人呢?
对她本人而言,这道德上的考虑倒是被缩小了许多,从小被束缚在阴影中令她习惯了它们,如今也不过只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滑着似水般流淌的漆黑的童年。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伸手所触及的事物,那隐隐的触觉多么惹人怀念,好像往日的夕阳,有着暖和的温度,芳香的气味与甜蜜纠缠的爱。
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她切割开一道口子,在它随着基地系统彻底修复完之前钻了进去。尽管察觉不到她头顶上的灯究竟是晦是明,室内消毒水泛滥的苛刻依然透过鼻腔传递而来。滴滴,嘟嘟,什么东西在远方窃窃私语呢?
好奇,也放纵了这种好奇。嘀嗒嘀嗒,芙洛拉于是随着那儿走了过去,不如说用了一类更原始的方式。这让她躲过了头顶呼啸而过的烈火,躲过了耳畔擦肩而过的,更多的阴森之物。
在或许距离它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芙洛拉停了脚,她深呼吸着,靠在建筑的墙壁之上。这次脑海里没有记忆,怪诞的既视感却扑面而来。
“我们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句话来,在思维中喧嚣得真切而诚恳。谁对她说了这句话呢?她暂时不知晓,却无比想要知晓这答案,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个重要的人,甚至能如此清晰地令自己铭记于心。是啊,她是谁呢?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缺憾在这时候被放得无限之大,于是又顾不上其它了。自怨自艾吧,直到时钟走到既定的末尾时,直到她意识到这些最后都毫无意义为止,为止,为止……
为什么这些嘈杂的声音还是不停歇?
芙洛拉有些愤怒,不安,不满,不能如愿,不能安稳坐立,不能坐视不管。
拾起那个东西,拾起它的身体,抚摸它,上面的错乱而突兀,她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无数痕迹只写就一句话。
“我正在地狱彼端等候你。”
砰的一声,轰然倒塌。不仅指那骤然明悟的信念,还有摇摇欲坠的身体。想伸出手,但她只摸到了浓稠的血浆,正从自己各处溢出,疼痛在数秒后才传来,不知如何越来越弱。芙洛拉在模糊与慌乱中摸索着,扒拉身体的手只扯出来柔软的碎片。
这样的活动也没坚持多久,那绞索骤然收紧了,她渐渐窒息着,再做不出什么,直到思维僵硬,血液凝滞,心头冰冷。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