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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懂了……大概。”安其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虽然还是不是很理解……”
“很正常，毕竟你不信教。”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其罗深吸一口气，“瓦妮莎怎么就成了有神论者呢？还是坚定的有神论者？完全没看出来啊……”
“前面不是给你说了嘛，她被构成整个世界的精巧常数与公式深深折服，并认为这一切都是造物主的功劳，而几乎所有宗教中的神都是博爱仁慈的……”
思考片刻，安其罗还是说道：“我……其实没觉得她像是会思考这种宇宙级别的问题的人……”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毕竟她也跟我探讨过这方面的问题。”毕昂德微笑起来，“以她从我这儿借走的哲学类书籍来推测，她应该是有一个完美的童年，然后突然接触了人类社会的阴暗面，逼迫她不得不去思考这些令人心寒的事实。
“但光是想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她想找个精神寄托——治愈像她这种级别的痛苦，当然是宗教最有效了。”
“可是……”安其罗皱着眉头，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我也没见她有什么信教的表现啊……”
“都跟你说了这么老半天了，你怎么就不能举一反三呢？”毕昂德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这位‘造物主’叫什么不重要，同样，用什么方法向祂祈祷其实也不重要。
“尤其是在宗教几乎已近销声匿迹的现在，你很难找到一个成气候的宗教组织告诉你那一整套繁琐的祈祷程序与教义。
“重要的是，这位造物主是存在的，而且是仁慈且善良的。但就是这么一位全知全能，说着‘神爱世人’的造物主，祂却坐视人间惨剧而无动于衷，这怎么能让人对其信服？”
“哦……”
不等安其罗思考，毕昂德就又接着说道：“而在几乎所有的宗教中，也同时都有‘地狱’这么个地方。据说那里是魔鬼居住的地方，凡是干尽了坏事的人，死后都会到那里去，永世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
“在基督教中，撒旦本是上帝身边的一位地位及高的六翼天使。后来因为被自己极大地权力迷惑了内心，而妄图与上帝平起平坐，结果被上帝赶出了神国。
“所以撒旦就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叛变，堕入了地狱，成为了堕落天使，向上帝宣战。而撒旦更是成为了恶魔的代名词。”
说到这里，毕昂德稍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所以说，如果要想反抗上帝，能投靠的最强大的阵营就是撒旦了……你再想想瓦妮莎的转变，是不是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在毕昂德看来，安其罗只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坐了一小会儿。但安其罗本人则觉得自己思考了很久，直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回忆到位后才抬头说道：
“难怪尤妮丝曾说过，她觉得瓦妮莎有点危险……欧尔佳也曾提到过‘绝望’这个字眼……原来，瓦妮莎这是……撒旦崇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