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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的技术来讲，也不是不可能呢。”艾薇尔笑道，“但你也知道，我们又没你家里装电幕，所以可见我们是没有那个打算的。”
瓦妮莎听得很明白，“电幕”一词只是一个象征意义——它代表着统治阶层对被统治阶层进行的无休无止的思想监视与思想灌输。
思索片刻，她又问道：“那我姑且问一下，你认为我们现在处于哪个年代？”
“你放心啦，人类文明是在进步的，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艾薇尔张开双臂，从破碎的窗户中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形成一个同样形状的投影，“这个时代，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暴露在光明下，每个人都可以保有属于自己的黑暗——换句话说，就是思想无罪。”
当艾薇尔走后，那位存在感极低的老神父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思想无罪……你们的世界，真是美好啊……”
也准备离开的瓦妮莎只是稍微思考就想通了神父为什么这么说：
在光明神常年不曾降世的世界，整个宗教体系在人类的运行下，已经变成了权力极大的敛财与思想控制组织；
而在这个个人实力可以变得极强的世界，整个体系已经僵死，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变革了。
“不，也没有那么美好。”
瓦妮莎摇摇头，“思想无罪也只是口头上说得好而已。被肃反委盯上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罪，他们的思想都会被严密监控起来。
“你们的世界倒是解脱了，两个神都死了，现在想怎么思考都不会有人管了。”
“是的，那个魔王估计也没兴趣管我们这种凡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因为谁也无法阻止魔王的行动。”
神父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或许你们可以。”
瓦妮莎笑了一下：“魔王之所以这么行动，就是因为我所属的文明下达的命令。”
“我只要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知足了。”
神父以漠然的态度说道：“不过，按照魔王的意志，为了达成征服天堂的目的，每个人都会被她所利用。大概，我也无法逃避……”
“但至少思想是无罪的。我还是觉得，能自由自在的思考，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说到这里，瓦妮莎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能跟你聊这么多，我很高兴。我走了，有缘再见吧。”
“愿光明保佑你。”
神父下意识的说完才发觉不对，改口说出一句与自己身份完全不符的话：“愿黑暗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