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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几净的窗外，蒸汽船艇吐着浓厚的烟圈在亮蓝的天空翱翔，破开绵软的白云，一个接着一个，有秩序的通行。
嵌入顶部的莹润宝石，在整洁利落的房间内散发着淡淡白光。
洁净的墙壁上，正对着门口挂了一幅艾莱大陆的地图，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高大的红木书柜呈包围式阻隔了方桌与窗户，避免了敌人从外观察室内的可能。
地上铺满了厚实的地毯，延绵到每一寸。
左侧的老式壁炉里，火苗舔舐干燥的木柴发出噼啪脆响。
女人坐在方桌后。
紫红色的长发被优雅地挽在脑后，金花长簪垂落绿色玉珠，多了些灵动，冲散了几分此刻压抑的氛围。
绣着金丝脉络的墨色旗袍勾勒出窈窕成熟的曲线，她只需坐在那里，岁月的沉淀便如同乐章徐徐响起。
江南眠抬眸。
梅子色的潋滟双瞳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在她的面前。
那个由她一手带到大的孩子正垂头抿唇，像是受了天大般的委屈一样，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
好似绒毛被打湿的小狗。
几分钟前，一直被顾白藏在心里的妄念被对方残忍的揭开，硬生生地拖拽出来，在青天白日下赤裸的暴露。
——被捡来的人类小孩憧憬恋慕上了一手把她养大的魅魔长者。
这主城希里安内，谁不知道顾白是她诫罚殿殿主江南眠最锋利的一把刀。
只是，这一次想要折断这柄刀的家伙不是别人，而是从精铁入炉时一点点见证她成型的主人。
江南眠让她滚到离希里安十万八千里，就算驾驶刻了魔法阵的汽艇也要三天三夜才能到的边城瓦塞罗去。
她不要她了。
“顾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以是你的老师、你的朋友、你的母亲...甚至是你的主人，但唯独不可能是你所期望的那种关系。”
江南眠对顾白说话时向来是温柔慵懒，带着对幼崽的纵容。
可此刻，冷漠的语气令顾白不禁怀疑，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自己这个对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有可能成为弱点的累赘？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顾卫长。”
少时为了换来年长者表扬夸赞，废了很大苦功夫学习的礼仪到底是没有白努力。
当顾卫长三个字一出来后，顾白明白，江南眠的耐心已经到头了。
她敛眉，纤长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将瞳膜上一闪而过的水光很快遮去。
“我知道了，殿主大人。”
顾白看向江南眠推送到长桌边沿的调任文件和一把房间的钥匙，伸出的指节像是上了锈的老旧工具，咯吱作响。
她接过它们。
接过了被拒绝的妄念。
再对方的默许下，起身，行礼，最后离去。
“嘎吱。”
门被轻轻关上。
“没事吧，顾白，殿主没把你怎么样吧？”
门外，是知道顾白心中藏着的念想，和她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同时也是诫罚殿副卫长——埃尔。
“没什么，不过要提前恭喜你一下，升职快乐。”
顾白手腕翻转，从皓腕间的储物银链中取出象征着护卫长身份的令牌，轻巧地抛到了埃尔的怀中。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