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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朝阳从白色的云里穿过时,凝结的冰霜散发出钻石一样的雾,将我头盔用七彩的光芒涂满。白色的云带着水汽与冰粒,在其中翻涌。其下,黄绿色的云像河底的泥沼般沉寂着。天空是猩红色的。漆黑冰冷的太空被阻挡在深蓝色的天空后,远处正在东方升起的太阳将远方的云朵撕开,血管一样脉动着,喷吐着温暖。油墨般的背后被点亮,在这片沉静的水中搅动起一丝波澜。站在斑驳的混凝土楼梯上,若是向下一层,就能用双手搅动起台阶上的云,用双手捧起这一抹乳汁,它们便在手中融化成晶莹剔透的冰霜,为我的手套裹上一层薄纱。在一片静谧中,远方一艘航船正行走在这片云海上,圆筒状的腹部撑起其上亮晶晶蛋壳状的建筑,在朝阳下划开云层驶来。我向她招手,像在港口苦苦等待的旅人,等待着命中注定要乘坐的航船。
身旁没有沉重的行李,有的也只有满身的疲惫与困顿,只有一把步枪一支手枪。手榴弹和炸药用作炸开废墟与墙壁的利器,因此没有更多的可供我携带在身上——这是一个不合格的旅客。我甚至不清楚我所在的位置,从浓雾中一路向上穿行。模糊而剧毒的云层逐渐让位给更轻的水汽等其他气体,与雾气形成一片海洋,连带着将时间与空间一同模糊掉,挤压着一整套作战服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这里是哪里?”我自言自语,从弹夹带里把智能载体抽出来,腐蚀性的气流不允许我在下面把它安装到头盔的接口上。从岸边向下望去,然后抬头向上看去。太阳正从云层下钻出来,天空中多出来一串水晶项链般的环带。低下头将载体重新塞入头盔后的接口,抬头时那艘船正缓缓飘近。距离那艘船飘来还有一段时间,已经可以看见甲板上跑动的船员正拉扯两侧的风帆,这些帆在被光面像翅膀一样收拢在身侧。重启进度也像这艘船一样慢慢靠近,代码和逻辑协议每次就像是舞台上只走一遍的广告令人厌烦,然后接管一个个组件,开始自检,继续评估,分析状况。
他们缓缓靠岸,或者说是靠在楼顶。从甲板上抛出的缆绳砸在廊柱上和天井中。有几只顺着楼体向下飘落,金属缆绳顺着地面刮擦出火花。一个显然是肌肉训练过度的水手在寒风下露出他健硕的臂膀,将一捆缆绳向我抛来。
“KHO6456+,AX3E_/454WE5466547ASDD-44DE,¥$AX564_KA5@”
我抱起缆绳,茫然地看着这艘巨大的船,显然他的话并不在我学习过的几门语言中,甚至令随身的人工智能无法读取对比识别,竟然在耳边传来一串乱码般的翻译。
“解析语言。”
虹膜下的反馈器告知我需要更多样本完成翻译,需要语言,需要对话,需要文本。船上的人显然比我更着急,指着我背后的柱子比划着什么。我连忙把缆绳散开,将两股并作一条,一端合适地绕开,再穿过留出的小环,形成一个布林双结套在断掉的这节柱子上。船上那位水手举起双臂,握拳在头顶一震,黑白相间的牙齿排排漏出,健硕的肌肉将钢板从地上猛地吸起,一脚蹬开侧舷小门,一条如墙一般的钢板直直拍在地上,卷起四方的烟尘向八面飞腾,搅动着脚底的云打起旋来。
那个汉子穿着红色的裤子,一边下船一边冲着船上喊叫,指挥着船上的人往下搬运东西。腰上围着的衣服沾染着灰尘,咚咚咚的大靴子砸在跳板上震动着整艘船摇晃起来。他走到我面前跟我握手,憨厚得像我在星港常见的老装卸工人,让人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尊重和敬意。他说的话正在后台不断解读并进行对比,至少从一开始完全听不懂到现在能翻译出几个字已经算是帮了大忙,遵循着翻译的结果我应和着人工智能的策略嗯嗯啊啊地迎合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