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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谷鸟有节奏感的叫声中，彭央醒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蒲团上，头顶是佛寺破了洞的房顶。鼻腔中，弥散着寺庙熏香和燃尽木柴的混合气息，唯独没有血腥味。
昨夜可真够疯狂的，她想。在癫狂的快感中宰了两个半人，还和一位梳着马尾的少年就地不可描述了。
她脸上顿时有些火辣辣的，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但很快，彭央就给自己编好了借口：首先，责任全在合欢散；其次，女体耽于乐趣并不能改变她的男身是直男的事实。
可以，逻辑很严密。至少她觉得她说服了自己。
做好思想工作后，彭央环视四周，开始寻找起少年的身影。
但见云罗欢盘膝坐在面容已经模糊的佛像下，一脸苦笑且幽怨地望着她。“你可真是有活力。我现在，腰都快站不直了”，他叹道。
“几次？”彭央困惑道。她昨晚饿虎扑食一般放倒云罗欢后，便失去自我意识了。
云罗欢没有吭声，抬手比了个一、五。彭央明白，他是在说：新兵初上战场，就接连和敌人大战了五个回合。
骚年，666。彭央敬佩并愧疚着。她发自内心地佩服每一位把栓动步枪当全自动来用的狠人。
“姑娘，我们缘分算不浅了。可我现在还不知如何称呼你。”云罗欢手扶旁边的石墩，有些勉强地起身，问道。
彭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家令狐央..齐州人。”
“彭央”一名的确也是马甲，但她不想引起对方不必要的注意。因为彭姓，在这梁州城，虽然称不上是举足轻重、那也算是小有分量。
“这令狐姓，实为罕见。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隐藏身份，我可以理解”，一阵沉默后，云罗欢答道。
“谢谢”，令狐央微微颔首。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看着身上亚麻色的素袍，她又问。
“此举实非在下本意”，云罗欢挠了挠头，“只是令狐小姐的红裙，被鲜血浸染得太厉害了。我夜里睡不着，就在溪边洗了。”
“喏，我还烤火把它烘干了”，云罗欢伸手把血罗裙从写作神龛读作晾衣架的地方取了下来，递给令狐央。
“谢谢..”她再次低头表示感谢，心想这小子还真可靠得很..
但好像也没那么可靠。令狐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开始疯狂上下左右掏兜。
“怎么回事？”见令狐央不安的模样，云罗欢也有些拿不准发生了什么，问道。
“我靠，我宰人用的青玉书刀呢？”
“啊这..”这一问把云罗欢也弄得有点懵。他昨天确实战场打扫得不仔细了，竟忘了那柄刀，还插在薛凤的肋骨缝隙里呢！
“也罢”，令狐央重重地叹了口气，“水云轩、连带着那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是薛家的势力范围。他们查案，估计也就时间问题。”
“更何况，昨天水云轩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咱们两个和薛家少爷起了冲突；现在拿更是来不及，估计巷子都已经教薛家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她接着说。
只要别查出那柄青玉书刀和彭远的联系就好，她心里思忖着，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