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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小随师父去了山上,也不曾见过父母,师父说我是孤儿,便跟了他姓季,单字一个卿”
“季卿”
“臣在”
一路上,偶有人来,却也不足为惧,七日慢行,可算到了西京。
我一路伴着她,她虽困于深宫,却也颇有才学,路上颠簸,写不得诗词,她便说了许多,无奈少时束于高墙,大些又入了深宫,她虽读了许多书,却不曾真的见过外面这繁华的世间,她说她也向往书里的女侠士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世间漂泊,她从小就被礼仪缚住,学习如何做好一个皇后。
看着她眼里的向往,我不禁心疼,在这深宫中,她身单力薄,虽有父亲兄长,却也难护她安危,皇帝又紧盯着她身后的家族,若有一差池,便是难逃一死。此刻,我只想今后好生护着她的安危,让她无虞度过这一生。
时日久了,知我不会害她,还尽心的护着她,她便对我极信任。她常问我外面的事儿,我就细细的说与她听,她眼里有止不住的羡慕,她从未见过。西京也算安稳,她在这安心的养着胎,我无事便习武,有时也读书,外面热闹时,我也常去看看,有一日,我带回了两串糖葫芦,她刚好看到,向我讨了一串,她爱吃甜食,糖葫芦甜的发腻,我便将两串都给了她,得了两串糖葫芦,她午膳都不曾用,此后,凡我出去,她定让我带些外面的稀奇玩意儿,我依着她买了许多,外面女子用的发簪,胭脂,都买给了她,还有每次都带的糖葫芦,不知她怎么也吃不腻。
她叫我季卿,让我也叫她的名字,她说如今在西京,不必再那么拘束。如今的她,一点也没有初见是的端庄严肃,却更活泼了些,倒是比从前更好了,她本就漂亮,笑起来尤为动人,她叫我季卿的时候,总让我悸动不已。我知她是皇后,便总守着礼数,不肯叫她宋芷,她竟笑我呆板。初见那日,不知是谁呆板呢。
她未去过栖凤山,她说日后想去看看,我与她讲了许多幼时趣事,她心生羡慕,便说,等岁数大些,便常去那里住着,我说若我还在,定然时常陪她一起在山上游玩。
西京的上元节是极热闹的,她想出去瞧瞧,可六个月的身孕让她想而不能,
“季卿,带个漂亮的花灯回来吧,我这样,是去不了的”
我看着她这样,实在不忍,劝她换换衣服,多带些人,扮做寻常人家,出去看花灯,她想了下,换了常服,却只与我一同出了府门。人群实在拥挤,我扶着她,在人潮里前行,她初来,见到这样热闹的地方,眼里掩不住的欢喜,她仍要吃糖葫芦,我便带着她去买。
“公子,您又来了,这位是您的夫人吧,真是漂亮,公子可真有福气”
“不是,她是……”
“公子,五文钱”
“算了,走吧”
我扶着她离开这里,可人实在多,我便带着她快些走,不知哪里来的顽童,拿走了我的钱袋,我让她在原地稍等,我去追那顽童,顽童隐入人潮,算了,不过一个钱袋子。
我再回来时,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她不在原地,我心下大乱,她一个人,又有身孕,遇见贼人可怎么办,我怕极了,我喊了她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只有拥挤嘈杂的人群,我跃上屋檐,在高处寻她。
看到她时,她正被两个人推着前行,我推开人群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她也伸出双臂,放在我的腰上,那刻,我不曾再去想什么身份与礼节了,我只害怕芷儿她受到伤害。
那日过后,我与她不再如从前那般。我常叫她芷儿,也常带着她出去,只是从未再离开她半步,我说,等她生了孩子,便带她去栖凤山,带她离开那困着她的深宫,再也不回去,她摇摇头“父亲不会让我走的,等孩子出生,父亲要扶持他做太子,要他做一个傀儡,我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父亲要我做这皇后,便是早算好了今日,我也不能走,不能留他一个孩子在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