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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晓云最终放弃了投资。
放弃的原因，也纯真得有人很难相信：她觉得不解决现金流的问题，冲着资本游戏做一家tovc的公司，不道德。
这一选择，对初涉市场学习谋生的内容团队而言，无疑是艰难的选择，但事实证明，这一选择，让人免于了更大的灾难。福虽未至，大祸已远离。
古都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卜晓云多年的人品起了很大作用。
做互联网平台，她是做不起了。能有口饭吃就不错。那卖什么好呢？
有人找上门让她帮做艺术家经纪业务，但她拒绝了，原因也简单：一是画家作品她不认同；二是她觉得艺术品她只是玩票性质，并不专业。没法对结果负责的，她也就不掺和过程了。
市场多挑剔啊。如果你不想利用人性弱点赚钱，那你得有让市场买单的能力。如果你是手艺人，手艺得过硬；如果你是资源性存在，你的资源池得足够大，对资源的把控能力得足够强。因为看上去再垄断的资源，都是对社会开放的；再开放的资源，都是有相对垄断地位存在的。
找到方向之前，卜晓云团队把自己赚钱的本事都拿到市场上过了过招，大家对这个团队买单的地方，暂时只有一个：笔头。可是，离开了原有的平台，写同样的字，今天她的笔头太廉价了。她们得从零开始积累团队声誉啊。以前声誉的二次跳转，损耗还是蛮大的。
这点她是看准了的：公司做个人打零工就能干的，只能暂时糊口，无法作为业务模式存在的，除非打破一个临界点拿到这个行当的定价权。可甲方爸爸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要到市场上去卖，要么成千上万人每人给你一块钱；要么一单给你带来成千上万收益。前者其实是难度更大的生意，尤其对非销售型团队而言。那就卖点客单价高的或者卖方有议价权甚至定价权的吧。想到多年在出版界混迹的经验，她决定做版权贸易。那几年，大量热钱往影视行业里涌，小说版权的影视改编权价格被哄抬了上来。
最初，卜晓云其实是有犹豫的，毕竟一个影视项目试错成本那么高，这种交易该怎样才能变成相对高频交易呢？
可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把公司业务分长、中、短期三种业务。中长期贸易，即便三年不开张，开张可以吃三年啊。拿货和出货，各有各的窍门。
正当卜晓云犹豫不绝时，第一例交易成交。公司两个月的口粮一下子有了。
世有难，必予微福。这笔他人帮衬的生意结果，让团队迅速离析：第一部分，觉得自己业务能力使不上劲，立马要求撤离；第二部分，觉得自己伺候甲方爸爸伺候够了，再也不愿干之前业务；第三部分，觉得跟着卜晓云有肉吃。
事实上，这会卜晓云最应该干的，是定好一个方向之后裁员，聚焦发力，断臂求生。
可问题就在于，卜晓云的初心，妇人之仁占了太大比重，她的个人情怀又与实现路径无关，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有科学决策呢？
大部队是留下了，可大多数人是因为卜晓云人没坏心思留下的。
这样的局面又能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