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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吃饭的时候，孟妈妈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玩手机看小视频，看着看着孟妈妈突然想起来个事，抬头跟孟凡说：“你玲玲姐现在在驾校上班呢，我前两天看她发了条朋友圈说现在报名学车有优惠，只要两千多。”
孟凡一边大口嚼菜一边说：“不去。”
孟妈妈有点着急：“多好的机会呀！你不趁着现在年轻有空把车学了，以后等你再大大更没空。”
孟凡说：“我学车有什么用啊？我考了驾照是电动车能开的更快还是上公交车就一定有座啊？”
孟妈妈说：“哎等你以后结婚了，你们两口子能不买车？到时候你不开？你们跟我们这一代人不一样了，到时候结婚的时候，房子车子都是标配的。”
说着说着孟妈妈就开始感叹：“我这是上年纪了脑子跟不上了，要不然我也学车去，这样以后要去你姥姥家就不用骑电动车了，想多带点东西还得等你爸回来。”
孟凡吸溜了一大口面条，问：“两千多是多多少？”
孟妈妈一听有门，把滑下鼻梁的老花镜往上推了推，在手机上扒拉那条朋友圈，扒拉着了跟孟凡说：“两千八。”
孟凡“噗嗤”一声，说：“两千八还叫两千多？那该叫不到三千。”
孟妈妈不满意地说：“那也便宜了不少了呀，便宜了快一千块了。再说了，我听说报上名之后两年内考出来就可以，你先趁现在便宜把名报上，这两年你慢慢学慢慢考呗。”
孟凡往嘴里拨了一个馄饨，语气淡淡地问：“你们家现在能掏的出两千八的闲钱让我学车了？”
孟妈妈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你……那个……你……”
孟凡说：“别你你你的啊，我反正掏不出这两千八去学车。”
孟妈妈一听这话，话题从学车立马转变成攒钱，一副哀其不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孟凡好好攒钱。
孟凡其实心里对自己的钱是有规划的。她很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不太注重生活细节，比如今天花多少钱买了个手机壳，今天花多少钱吃了一顿外卖。她只能靠每隔一段时间查看一下余额，才能反应过来——啊，我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孟凡不算大手大脚但是她做事多少有点大刀阔斧的感觉，对钱的规划也都是以几百一千为单位的。她计划到年底交给妈妈一万块钱，本来按她的计划来年底留好自己的保命钱之余，应该是可以攒出一万块的，但是文烁这个变数横空出世了。
孟凡倒没有跟文烁很精确地实行AA制，但是两个人在消费方面也算是有来有往，你付饭钱那我就买电影票，跟文烁认识这段时间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次数比孟凡从小到大加起来的次数都多。文烁大约是想着俩人算是在约会，每次进场之前都还要买份爆米花和可乐之类的套餐，如此算下来单是看电影这一项每次都得支出一百块。
孟凡买电影票的时候心简直在滴血，明明很多2D电影她觉得等以后在电脑上看效果完全一样，花几个月的视频网站会员费来电影院看一部电影在她眼里性价比实在过于低了。
但是孟凡想了想这属于正常的恋爱成本，只能咬咬牙狠狠心下单。她唯一舒心的地方就是，自从他们俩第一次看完爱情片孟凡借题发挥教育了文烁一波之后，选电影这件事就完全在孟凡的控制之内了。
谈恋爱是真的很烧钱。这是孟凡又一次查看余额之后得出的结论。她觉得是时候再跟文烁诚恳地聊聊天，公开一下自己穷人的身份了，至少要让文烁知道，自己是真的吃不消这样的约会支出了。
但是比跟文烁开诚布公更急迫的事情，还是如何在年底凑出这一万块钱。孟妈妈可能并不在意孟凡给的到底是一万块还是九千块，反正哪怕孟凡只给六千块钱孟妈妈跟亲朋好友们聊天的时候都敢吹成一万。
但是孟凡心里过不去，她也不是死要面子，只是她有的时候一旦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就一定要完成。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输入指令就必须把指令执行结束，但是别人往往称这种行为为“死脑筋”。
孟凡想来想去怕是只有借助外力这一条路了，她就算借钱她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把这一万块钱交了，不管是跟理财软件借还是跟自己发达了的闺蜜借，反正左右不过几千块钱，自己勒勒裤腰带分期还一定能还上。大不了跟文烁的恋爱计划先暂停一段时间，省的钱都白白花了。
孟凡的白眼狼属性再一次爆发，准备如果文烁再跟自己烧钱约会，就毫不留情地把他pass掉。
可能是心有所念，孟凡手机响了，是文烁的消息。她一边往嘴里又拨了一个馄饨，一边对着孟妈妈“嗯嗯啊啊”地敷衍，一边点开微信。
文烁：“你干嘛呢？”
孟凡：“吃馄饨呢。”
文烁：“羡慕……我还没吃饭呢，不知道吃什么。”
孟凡：“那你列个午饭清单，最好是六个以内，二的倍数个，然后扔骰子。”
文烁：“我羡慕你。”
孟凡：“那我给你找个盒，打包点汤带回去。就咱俩这交情，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汤喝。这个江山，你我共享。”
文烁：“难以置信！你就给我喝汤？”
孟凡：“咋的？你还想吃馄饨皮？”
文烁：“老子想吃馄饨馅！”
孟凡：“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