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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不是最后一次喝酒,他失约了。酒吧里的歌单从来没有更换过,还是熟悉的节奏,柜台也没有再推出新品,啤酒还是熟悉的苦涩,酒吧里的每一个人还是那么快乐,只有自己来的时候是孤独的。
曾经在这个酒吧,予你看到四季不省人事地躺在别人怀里,后来在这个酒吧,予你高高地举起手机给四季和自己拍照,再放到正中央的大屏,也在这个酒吧,四季予你微醺地相互倚靠,同样在这个酒吧,予你牢牢地把四季护在身后。现在依然是这个酒吧,没有人再能让醉酒的四季倚靠,屏幕上轮番播放着别人的合照,四季独自一人。
他想起曾经和予你的相识,尽管此刻再记恨予你,对她再多的误解。那个春天他们相识,一起走在银杏树下,四季生日地时候,予你带着另一个男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说话的勇气,第二年的夏天他们又一起在树荫下散步,四季也第一次乘坐地铁的末班车。他们任由白鸽站在肩头,一起醉过酒,一起做过饭,一起养过猫,一起堆过雪人,最后再一起道别。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缺损的,却又是美好的,在那一段极其苦难的日子,四季靠着予你带来的光和希望活了下来。
四季想起第一次认识予你后写下的诗:
【余生录】
站在末日的余晖下
期待着明日的朝霞
望着人海中无数空洞的双眼
最后一个夜晚格外平静
夏日再没有悉数的虫鸣
也没有嘈杂人群的喧嚣
末日来了
沐浴着末日来临前最后一丝余晖
我无比享受
看着开始狂暴的人群
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拿起酒杯对着人群,对着荧幕苦笑,酒杯后的人是朦胧的,其实他的双眼早已经朦胧了,啤酒和着眼泪被咽进肚子,所过之处尽是苦涩。
四季爱过,爱得深沉,爱得奋不顾身,现在的四季也恨,恨予你带给他的打击,让他再一次对信仰失去了奢望。真正地又爱又恨,在四季对予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次四季喝醉没有人陪,走出酒吧也没有电话,待会回到家也没有人递来一杯热水。
雨下的很大,四季很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淋一次大雨了,三月推平的头发也已经长起来了,淋湿的头发遮住四季的眼睛。雨水从天上,顺着头发打在他滚烫的脸颊,嘴巴不断地呼呼出气,他想呐喊却又止住了。
五月的雨越下越大,四季的全身湿透,眼睛也睁不开了,雨声大到他听不见出租车的喇叭声。司机踩着刹车慢慢地跟着四季,他摇下车窗大声的呼喊,声音却被雨声牢牢地按在地上,坚持了片刻,他关上窗,用毛巾擦干座椅上的水,拖着水雾离开了。
四季越走越快,他想快一点回家,被淋湿的衣服裤子像有千斤重,最后索性跑了起来。偌大的马路没有一辆车,一旁的居民楼的窗口趴着一个女孩,隔着雨幕看见一个人在雨中狂奔,能听到他在嚎叫,却听不出半个字。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和自己心爱的男孩分手后,他是不是也会像雨里的那个人一样疯狂。
四季在雨中狂奔,在雨中高歌,这样的大雨他不会惊扰到任何人,那些含糊的歌声只有自己能听到,还是那一句句:我爱她,轰轰烈烈最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