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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身下的床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好像有人在猛烈地摇床。心悦也跟着床左摇右摆,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坐不住。
这时王才猛然爬起,只穿着裤衩和跨栏背心,迅速跑过来一把抱起心悦,一边叫道
“吴晗,快起来,地震了”
说着去拉吴晗的手,吴晗惊醒,也爬起来,迅速拽起一件衣服,随着王才冲出了家门,跑到楼前的小空地上。外面已经站了一些跑出来的人,还有人不断地从楼里飞快冲出来。
空场里的大人和孩子都惊魂未定的,颤抖着站在雨中。随着地面还在晃动,有的小孩子站不稳摔倒在地上,心悦一直被爸爸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楼在地震中晃啊晃,前方的马路也随着震动,有的地方鼓起,有的地方裂开了口子,就像被大力士攥着,在他手中拼命揉搓并向两边撕扯。
心悦心惊胆战地看着路面的裂口,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她害怕地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将头埋在爸爸身上,不去看眼前的一切。
除了雨声,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楼宇摇晃的吱嘎声。
不久,大地终于停止了晃动,楼房也不再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人们还是惊魂未定,都不敢回到楼里,就怕忽然间地震又来了。
心悦感觉到了寒冷,小小的身子颤抖着趴在爸爸怀里。雨开始变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人们单薄的身上,顺着脸和单衣从身上滑落。
“雨太大了,要不我回去拿雨衣?”
王才问着吴晗,吴晗紧张地抓着王才的胳膊,
“万一再震呢,太危险了”
“没事,咱家一楼,我跑进去很快”
爸爸说着,放下心悦,让她自己站着,然后冒着雨,飞快地冲进楼门,心悦也明白爸爸进去拿衣服了,但是她很害怕,
“爸爸,快点,爸爸快点儿”
心里不停地念着,就怕爸爸一去不回,那她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终于在心悦的期盼中,爸爸飞快地冲了出来,手里拿着2件厚厚的军用雨衣。爸爸把一件雨衣递给妈妈,一件自己穿上并抱起心悦,将她小小的身体裹在雨衣里。心悦感受着爸爸的温暖,心终于放下了,她紧紧抱着爸爸,
“爸爸,我刚才睡觉看到了蓝光,有人打手电往咱家里照”
“你是不是做梦了?”王才疑惑地问,
心悦摇摇头,
“不是,我当时睁着眼的”心悦很肯定。
爸爸没工夫纠结小孩子的话。
后来,等心悦长大了,读书时,有一本书就是叫【蓝光闪过之后】,写的就是大地震前后的场景,心悦才明白,小时候她看到的,就是大地震前兆--蓝光。
因为爸爸安全出来,旁边有几个叔叔也大着胆子,迅速跑回家,拿了雨披和一些防雨的油布给家人。
夜色在雨中慢慢退尽,天边也渐渐出现鱼肚白,雨没有停,但是天亮了。在雨中站了半夜,大人和孩子们都很疲惫,有人又冒着危险,从屋里搬出板凳。
王才也再次回到屋里,取出了马扎和雨伞。他把雨伞绑在一根管子上,将管子插在土地里,这样雨伞就可以遮住板凳,心悦和吴晗一起坐在板凳上。王才也和其他叔叔一起,不停地从每家屋里取出塑料布,油毡,钢管和木棍等物,在空场上搭起了遮雨棚。
心悦坐在小马扎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